只不过面对李母这突如其来的的喜悦之情，张月与刘荣华互相对视了一眼，就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丝惊恐。
二人不动声色退出屋内，待走到一处偏僻之处，才敢大口的喘气。
“月月，怎么办呀，大娘她不会是神志不清了吧。”
刘荣华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就充满了无助。
毕竟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坚强女子。
“不要多想，让大娘发泄发泄也好，与其担心大娘的神志，我更担心的是大娘的身体。”
张月的脸色也不好看，但相比刘荣华还算是镇定，但如果仔细听声音，也不难听到尾音的微微颤抖。
脑袋里甚至出现了“回光返照”这四个字。
毕竟李母刚刚的作态实在反常，其行为和表现很难不让人往精神方面去联系。
再加上这几个月熬的都瘦的脱相了，那么油尽灯枯和回光返照自然也不难猜测。
要知道以往李母虽然气质阴狠，但在三人中的生态位是独一无二的主心骨，而今主心骨这种表现。
二女又如何能不慌。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从现在起，你我轮流在大娘身边照顾，你要知道，大娘只要活着，你我就能残喘。
可如果大娘不在了，那你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张月咬着牙说对刘荣华吩咐着，这也是二女现在处境的真实写照。
即刘荣华谋求大厨房失败，张月扯虎皮计划告破，二人就只能靠着李母的残威在残喘着。
一旦李母不在了，那点日益消退的残威就顿时破灭，到时二人除了随波逐流之外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
这一刻，张月又想到了李仙的身影，那个人在的时候，万事容易，曙光城上下一体，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容易。
虽然他一点都不勤政，小事不管，大事...貌似有他在曙光城就没大事。
但依旧不影响曙光城欣欣向荣。
可人才没几个月呀，一切就糜烂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也曾想过力挽狂澜，但事实证明，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没错，在李仙消失的这段时间里，随着时间的拉长，即便是枕边人也不可避免的认为李仙已经彻底不在了。
虽然李仙创造了许多奇迹，但遍数历史，能创造奇迹的人多了，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个不是人杰。
寿寝正终的也没几个，而李仙也用事实证明了他不是那个例外。
毕竟就是在末世前，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失踪几个月，那大概率也是没了，就更别说是现在了。
整个曙光城从头到尾，除了李母偏执的认为李仙没事，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之外。
其他人的信心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丧失的，从坚定不移，到信心动摇，再到半信半疑，最后信念崩塌到心灰意冷。
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因为这就是人性。
所谓的死忠也许存在，但只用一年时间捏合出来的曙光城又哪里会有多少死忠。
毕竟死忠死忠，是哪怕死了都要忠诚于李仙，但问题是“李仙已经率先没了呀。”
没有目标的忠心，就像沙滩上的城堡，没有浪还好，但只要有浪头打来，能留下多少痕迹，就要看天说话了。
而李母疯了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扩散到了整个曙光城。
没人知道消息的源头来自哪里，但消息就那样的扩散开了，并飞快的衍生出了无数个版本。
有的说李母是思儿成疾，有的说李母是年老痴呆，更有的说李母是在装疯卖傻，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并在有心人挑唆下，无数个版本的故事汇集成了一个统一的答案。
那就是一个疯婆子，一个丧失了正常理智的人，应该把李仙城主留下的遗产交出来。
那是曙光城共同的东西，那是李城主留给曙光城的遗泽，不能留在一个疯子的手里。
虽然也有人质疑说不能这样对待李母，因为那是李仙的母亲，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
但这种声音被飞快的淹没在了人群的海洋中，毕竟一方有组织，一方无组织，胜负就一目了然了。
零散的发言形成不了合力，那自然就会被当成哑巴处理。
“查，给我查，我要知道，大王府内的消息是哪只鼠泄露出去的，我要让它受万鼠撕咬之刑。”
曙光城的地下，鼠族的议事大厅内，小灰的意志得到了充分发挥。
一声命令之下，自然就有鼠去办事了。
如果仔细观察这里，就能发现，这里完全就是曙光城会议厅一比一缩小版的复刻。
甚至连小灰现在的神情，都有一丝李仙的神韵了。
“好了，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的脾气怎么比我还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