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干净得体更有益。”
黑塔代表沉默片刻:“可以。但请在页面顶端加上‘争议正在继续’的标识,避免公众以为已经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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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林战把“同意”写进版本控制的变更说明。
定稿检查最后一项,是序言。
“你来读。”零说。
林战翻过扉页,那里是一段写给未出生的读者的短文。
他清清嗓子,开口——
致将要来的人:
你读到这本书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我们经历过火与夜,知道“守门”这两个字,既不是荣耀,也不是苦难;它是一盏灯从手到手的平常传递。
我们的成功,多半来自“撤回”而不是“硬顶”;我们的智慧,多半来自“承认错误”而不是“据理以争”。
你将生活在一个更安稳的世界,你的安稳不是天赐,是许多人把快打回可用、把巧打回朴换来的。
所以我们把这本书放进公共域,愿你们像拆旧机一样,拆我们的句子,替我们的螺丝,重写我们的手册。
如果你们遇见比我们更好的做法,请不要犹豫地超越我们。
我们的名字可以退下,但那盏灯请你留下。
——一个在很多夜里被机器油味安抚过的人
读到最后,屋里很静。窗外远远的夜巡号在河面上掠过,灯影被风揉成一朵慢慢散开的花。
“提交公共域?”零问。
“提交。”林战把最后一个勾打在“公共版权—开源许可”上,同时钉下了“不可撤销”的标注。
墙上的版本面板弹出一行醒目的字:
‘给未出生的读者’ —— 提交人:林战;见证:零/监督会伦理席/审计链 7 节点。
提交成功。
随即,公共域镜像在各地灯塔的教育节点、社区图书角、群星邮局的“航段包”里同时亮起。
任何人都可以拷贝;任何课堂都可以局部引用;任何工坊都可以把“误差曲线”那一页打印成海报,贴在扳手架上。
留言板在一秒内从“0”跳到“1”。
第一个留言,是一名社区小学的值夜管理员:
“我把最后一页‘撤回’写在了值班册子的封面。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今天不适合’不是失败。”
第二个,是掠夺者试点社区的一位年轻父亲:
“我女儿今天在学校学到‘不独火’,她把家里的手电筒拿到楼道里,说‘给大家一起用’。”
第三个,是一位矿区老工:
“我不是识字多的人。我只看懂了‘四分之一格’那几段。我会把扳手再回四分之一格。”
留言滚动的速度很快,但审计链在下方静静地标注每一条的“来源域”“隐私标签”“可公开等级”。
公共不是洪水,是有岸的河。
夜深一分。
苏离抱着一沓阅片推门进来,白大褂的袖口沾着淡淡的药味。她把阅片放下,靠在门边,听林战把序言又念了一遍。
“写得好。”她说。
“是我们一起写的。”
她笑:“你把‘英雄词’都剔了。”
“那是你的建议。”
“你也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书要给后来的人好用,不是给我们留像。”
零轻轻亮了一下:“有一条来自‘他族教材委员会’的同步意见:‘希望就“撤回权”增加他族场景案例。’”
“记下。”伊娃的回信几乎是秒到,“下一个小组开会补写。”
林战看着桌面那枚刚刚落下的公共域印章,忽然想到什么:“我们把**‘失误清单’挂在显眼的位置吧。”
“已经置顶。”零回。
泄露过的密钥、误判的指令、迟到的道歉、仓促的撤回、差点酿成事故的一句口令——
它们被写成一页页可复制的教训,用的是最大字号。
“这可能会被人拿去做文章。”苏离提醒。
“那就让他们做。”林战合上样纸,“让错误先被我们用过,再被世界用来避免错误。”
窗外,安魂塔的灯盏在夜里长明。
它不是璀璨的灯会,只是一盏稳的光。
广场上有读夜书的人经过,脚步声从石板上平静地走过。
有孩童在大人怀里睡着,嘴角沾着一点奶香,梦里可能正有风琴星的悬市、盐壳集的风和那条会唱歌的矿脉。
“提交到纸本?”零问。
“提交。”林战点头,“让偏远学校也能摸到它。”
“纸张选用回收棉浆,印量首批一万,物流走‘种子—灯塔’通道,书脊加上‘可批注留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