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博多湾的人气,可比咱们预想的旺多了!”伙计小李擦着汗,指着街上往来的人群,“你看那倭国武士,腰间挂的佩刀鞘,竟是用咱们大唐的鲨鱼皮做的;还有那妇人,头上插的珠钗,分明是登州的样式!”
王元宝捋着胡须笑了。他在长安西市做了二十年生意,靠着丝绸和瓷器发家,是出了名的“活算盘”。去年听说倭国平定内乱,又与大唐联姻,当即断定“海东必有商机”,带着十万贯本钱和五十名伙计,坐着楼船直奔博多湾。
果不其然,船刚靠岸,就有倭国商人找上门来,捧着黄金求购蜀锦。王元宝摸准了他们的心思——如今倭国上下追捧唐物,贵族们以穿唐衣、用唐器为荣,连太学的学子都要模仿唐人喝 tea(茶),这生意,稳赚不赔。
“宝昌号”开业那天,博多湾的百姓挤破了门槛。王元宝特意摆了个“唐物展”:橱窗里挂着蜀锦、吴绫、越罗,货架上摆着邢窑白瓷、越窑青瓷,角落里堆着龙井、普洱,连伙计们都穿着长安最时兴的圆领袍,引得倭人啧啧称奇。
“这蜀锦多少钱?”一个穿着唐式襕衫的倭国贵族挤到柜台前,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他是中大兄天皇的远亲,听说来了长安大商,特意带着家丁赶来。
王元宝指着一匹绣着牡丹的锦缎:“大人好眼光!这是蜀地贡品,一尺要一贯钱。不过您是头客,算您八百文。”
贵族眼睛都不眨:“给我来十匹!再要两柄邢窑的酒壶,我要送给二皇子做贺礼。”
这样的场面,王元宝每天都能遇上。不到一个月,带来的蜀锦就卖出去大半,白瓷更是供不应求。他赶紧让人回长安补货,特意嘱咐:“多带些《女诫》《千字文》,还有教唐话的册子,倭人现在就认这些。”
博多湾的唐商不止王元宝一家。登州的张五郎开了家“唐味楼”,卖长安的胡饼、洛阳的水席,连店小二都得会说几句倭语;明州的李大夫则开了家“回春堂”,用针灸和汤药治病,门口天天排着长队,据说连奈良的贵族都慕名来求医。
最热闹的要数“唐市街”。这条街原本是博多湾的旧码头,如今被唐商们租下来,清一色的唐式铺面,酒肆、茶馆、绸缎庄、书坊应有尽有。每到傍晚,街上就飘起胡饼的香气,传来唐商与倭人讨价还价的声音,偶尔还有醉汉唱着长安的小曲,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长安西市。
王元宝的“宝昌号”很快成了唐市街的核心。他不仅卖货,还做起了“代购”生意——倭国太学要《十三经注疏》,他让人从长安国子监抄来;乐师要大唐的七弦琴,他托人从扬州定制;甚至有贵族想求一幅吴道子的画,他也敢应下来,说“三个月内必到”。
“王东家,这是太政官的订单。”中臣藤原的管家送来一张单子,上面用汉文写着:“需蜀锦二十匹、青瓷百件、茶叶五十斤,用于招待新罗使者。”后面还特意注明,“要最好的,钱不是问题。”
王元宝接过单子,心里乐开了花。如今的倭国朝廷,办公用品几乎全是唐物:天皇的案几是紫檀木的,大臣的笏板是象牙的,连盖印的印泥,都要从长安的“一得阁”采购。他算过一笔账,光是给倭国朝廷供货,一年就能赚回本钱。
生意越做越大,王元宝索性在博多湾买了块地,盖起唐式宅院,把家眷也接了过来。宅院仿照长安的布局,有正房、厢房、花园,甚至挖了个小池塘,种上从江南带来的荷花。倭国百姓路过,都要扒着门缝往里看,说“这是长安的小皇宫”。
他的儿子王二郎在院里开了个“唐话班”,教倭人说汉语、写汉字。来学的有商人、武士、甚至还有贵族小姐,课堂上“之乎者也”的声音,与院外的倭语叫卖声交织在一起,竟格外和谐。
“爹,昨天有个倭国武士,想用他的佩刀换咱们的《孙子兵法》。”王二郎拿着本倭人写的汉字作业,笑着说,“我说‘书不卖,但可以借你抄’,他高兴得给我鞠了三个躬。”
王元宝点点头:“做得对。生意不只靠钱,还得靠情分。你看这博多湾的倭人,以前见了唐商还躲着走,现在见了就喊‘唐兄’,这就是进步。”
奈良的贵族们也常来“宝昌号”串门。二皇子和安乐县主甚至微服私访过一次,指着货架上的《农桑辑要》说:“王东家,能不能多进些这样的书?太学的学子都抢着看。”
王元宝当即拍板:“殿下放心!我已让人在长安开了家书局,专门印刷倭人需要的典籍,以后每月送一次货。”
安乐县主笑着说:“那我替太学的孩子们谢过王东家了。对了,他们想学大唐的算盘,你能不能捎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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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
随着唐商越来越多,倭国的“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