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逃跑的人尖叫不已。
低着头的人却慢条斯理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一团东西展开。
那是一团皱巴巴的编织袋。
它……它在捡散落一地的人体零件。
胃里的饥饿感与翻滚的呕吐感交相出现,在肩部被逃跑的人撞击后,骆重欢惨白着脸往楼上奔逃。
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是伥鬼还是污染物,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不能在这么发呆下去。
跑,跑,躲起来!
在她绞尽脑汁寻找躲藏之地的时候,第二声惨叫很快就出现了。
惨叫声不在一楼,就在二楼。
骆重欢意识到,是已经躲起来的清洁工被它找到了。
肾上腺素的分泌让她的手脚冰凉无比,呼吸声振动着她的视线,她努力想让自己去寻找最合适的躲藏位置,却因为下一声惨叫慌不择路打开一扇门钻进去。
她太怕下一个受害者是自己了。
躲哪里呢?
骆重欢的眼泪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流下。
这一栋楼里,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呢?
房间里连柜子都没有。
她连滚带爬藏进床底,顺手拉了拉床上的被子,很快又钻出来,捣鼓了一下让被子垂下来,垂到地上。
刚好遮住床底的她。
这样,就算有人打开这间房门,也不会立刻看到床底有人。
骆重欢做完这一切,终于多了两分心安。
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不要像班里的那几个人一样死了。
惨叫声还在继续。
骆重欢沉默地听着这一切。
清洁工仿佛根本没有和它战斗的能力,正面对上的结果就是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她们唯一的生机居然是它杀人后的附身捡拾。
骆重欢心乱如麻。
它捡东西挺慢的,为什么没有人趁这个时间杀了它呢?
按理说应该可行的吧?
她千万分希望有人勇敢站出来做这件事,可是惨叫声响了四次,依旧继续。
已经死了四个人。
二楼的人应该比较少,大家肯定都往三楼跑,说起来自己挺走运的,这间房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然和其它人挤在一个房间,很容易就闹出动静被发现的吧?
她真幸运啊。
就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不知何处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咚。”
这是什么声音?
骆重欢不禁去想,这声音离她太近了。
“咚。”
敲门声吗?
“咚。”
不对,这里的门是木门,敲门声比这沉闷很多。
“咚。”
怎么还在响?
“咚。”
这么听来,这声音似乎离她很近。
“咚。”
楼下又传来一声惨叫,它还在二楼,发出这声音的不是它。
“咚。”
心乱如麻的骆重欢非常不安,她实在无法无视这奇怪的声响,便屏住呼吸,手慢慢伸向面前挡着自己的被子。
她得看一眼。
在伸手的那几秒,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屏住呼吸的程度,而是完全丧失了呼吸的勇气。
到底是什么在发出响声?
她心里打着鼓,目光从床底下、从被子后悄悄环视四周。
好像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咚。”
声音再次出现的那瞬间,她立刻遂着看过去,身体却在看清那是什么后僵直。
“你看到了什么?”徐一流问。
骆重欢面色依旧惨白,提到这件事,在徐一流这里回温的血色再次消失:“你还记得何泉吧?”
徐一流当然记得。
她对骆重欢在此时提起何泉的用意感到惊讶:“你的意思是,何泉在窗外敲门?”
那可是三楼。
如果是这样,那何泉的身手可真不错。
骆重欢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敲门,不过……是在用头敲门。”
用头敲门?
徐一流怔住。
“她用头,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那扇窗。”
骆重欢思及当时的恐惧,所有的细胞都在发冷:“她看到我看过去后,还冲我笑了一下。”
骆重欢当时就被吓傻了,瘫软在地上,恨不得自己当场晕过去。
在被发现后,何泉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撞得更用力了。
窗户的玻璃甚至产生了裂痕。
骆重欢知道,窗马上就要碎了。
碎了会怎么样呢?
难道说何泉已经变成了伥鬼,等窗户碎了就会伸长脖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