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被楚奕弄伤的右脚,被厚厚一层染着暗褐色药渍的麻布包裹得如同一个臃肿的粽子,僵硬地搭在轿沿上。
他的身边,簇拥着二十多个壮汉,个个都是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目露凶光之辈。
这些人绝非行伍出身,而是常年混迹于上京城外三教九流之地,专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勾当的江湖混混和地头蛇。
“柳少爷,您就放一百个心!把心稳稳当当地揣回肚子里!”
一个脸上斜贯着一条蜈蚣般狰狞刀疤、显然是头目的汉子,把胸脯拍得山响,唾沫星子随着他粗嘎的嗓音四处飞溅。
“管他是什么过江的猛龙,还是下山的老虎,到了咱们兄弟的地盘上,是龙他得给老子乖乖盘着!是虎他也得给老子老实卧着!”
“待会儿哥几个一定替您把这口恶气出得干干净净,让那小子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旁边一个长着三角眼、一脸奸猾相的汉子立刻谄媚地附和,声音尖利。
“疤哥说得对!敢动柳少爷您尊贵的脚,简直是阎王桌上抓供果——活得不耐烦了!”
“待会儿逮住那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是剁了他那双惹事的爪子,还是跺了他那两条不安分的狗腿子,全凭少爷您金口玉言一句话!”
“兄弟们,保管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柳浩听着这些露骨的奉承和狠辣的保证,仿佛已经清晰地看到那个王八蛋像条死狗般跪在自己脚下,涕泪横流、哀嚎求饶的凄惨模样。
一股剧烈的疼痛和扭曲的恨意交织,让他脸上的狞笑更加瘆人,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带着毒蛇般的阴冷。
“好!够义气!”
“只要这次你们帮本少爷废了那个不识抬举的杂碎,本少爷重重有赏!金山银山不敢说,保你们下半辈子吃香喝辣,绝亏待不了!”
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大雁寺的方向,仿佛要穿透林木,提前锁定他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