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接过木簪看了看,伸手摸了摸苏杳的头:“这事交给长风去查吧,他办事仔细,你怀着身孕,别再费神了。”
“夫君怎么也这么说。”
苏杳转过身,有些不乐意:“翠羽原本是我的丫鬟,当初要不是你说她心思不正,让我别放在身边,我又怎么会把她调到母亲院里……”
话没说完,就见他眉峰微挑:“你怪我?”
苏杳顿了顿,伸手抚上他的袖口,柔了嗓音:“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心里堵得慌,她纵然有过错,也不该落得这般下场。总归伺候过我一场,我想为她做些事,总不能让她走得不明不白。”
陆怀瑾沉默片刻,握住苏杳的手,贴在他温热的掌心:“好,听你的。”
“不过……”
他俯身吹灭了桌上的烛:“时辰不早了,夫人,该歇着了。”
苏杳被他按在被褥里,手臂轻轻搭在她身侧,没有靠得太近,却让人心安。
窗外的虫鸣渐渐轻了,苏杳还是睡不着,她望着帐顶:“夫君。”
“嗯?还不睡?”
“你觉得李妈妈这人怎么样?”
陆怀瑾的呼吸顿了顿,随即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她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了,看着倒还算本分。”
苏杳没再说话,只往他身边挪了挪。 爱尚
屋里分外安静,窗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廊下说悄悄话。
苏杳本就没睡沉,立刻竖起了耳朵。
其中一个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几分焦急,她一听就认出是春桃。
“春桃姐姐,出事了。”
“素雪你别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的。”
帐内的苏杳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锦被。陆怀瑾也睁开了眼,借着月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是……是翠羽的事。方才我路过角门,看见两个婆子拖着块草席往外走,里面……里面裹着的像是翠羽!
我偷偷问了句,她们说……说是老夫人吩咐的,要把尸身拖去乱葬岗,还说……还说不能让贼骨头脏了府里的地……”
“什么?”
苏杳再也按耐不住,猛地坐起身,扬声问:“谁让拖走的?”
屋外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春桃和素雪显然没料到屋里人还醒着,吓得想躲。
陆怀瑾披衣起身,沉声道:“你们二人进来说。”
门帘被轻轻掀开,春桃和素雪低着头走进来。素雪的眼圈红红的,春桃则一个劲地搓着手,不敢抬头看床榻上的人。
“老夫人当真说要把翠羽的尸身丢去乱葬岗?”
苏杳方才还觉得陆母松口让她查案是松了口气,此刻才惊觉老夫人竟做得这样绝。连让翠羽留个全尸,入土为安的余地都不给。
素雪偷瞄了眼陆怀瑾沉凝的脸色,嗫嚅道:“是……是大管家亲自去传的话,说老夫人气狠了,说翠羽偷了府里的重器,死了也不配有个好结果……”
陆怀瑾指尖在床沿叩了叩:“就算她真偷了东西,也该等查清缘由再处置。祖母那里,我去说。”
苏杳拉住陆怀瑾的手:“夫君,现在就拖着人去乱葬岗,会不会……是有人是想毁尸灭迹。”
陆怀瑾对春桃吩咐:“去告诉那两个婆子,人先留下,谁敢动一下,就按抗命处置。”
又转向素雪:“你去账房支二两银子,给守着尸身的人,让她们仔细看着,明日一早我要亲自验看。”
两个丫鬟连忙应了,刚转身要走,苏杳又道:“春桃,顺便去看看库房的守卫换了没,让长风加派两个人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待她们退出去,陆怀瑾才重新躺下,将苏杳揽进怀里:“这下放心了?快睡吧,明日还有得忙。”
苏杳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闭上了眼睛。
一夜睡不踏实。
翌日一早,苏杳便醒了。腹中的小家伙似乎也醒了,轻轻踢了踢她的肚子。
梳洗妥当后,她没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径直往库房去了。
长风早已候在门口,见她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夫人。”
“长风,把昨日库房当值的人都喊来。”
“是。”长风应声而去,不多时,就领着六个下人过来了。
两个守夜的婆子,三个负责清点物件的丫鬟,还有库房的管事李妈妈。
众人在库房门前的空地上一字排开,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夫人,人都到齐了。”长风低声提醒。
“昨日午时到亥时,谁是最后一个离开库房的?”
人群里一阵细微的骚动,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往前挪了半步,怯生生地说:“回夫人,是……是奴婢。昨日酉时清点完下月老夫人要用的物件,奴婢锁了门才走的。”
“锁门时,可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