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茶坊深处望去,原本坐满客人的大堂早已空空荡荡,连掌柜和跑堂的影子都没了,显然是被提前清了场。
“国舅爷这是……”
苏杳的声音发颤,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谢兰辞打断。
“陆夫人觉得呢?”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越过苏杳的肩膀,死死盯着她身后那扇虚掩的门。
像是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的人。
“倒是让我没想到,陆夫人竟有这般雅兴,陪着我府里的妾室在此说悄悄话。”
谢兰辞扯了扯嘴角:“隔壁的兄台,躲了那么久,还不打算出来吗?”
苏杳诧异地看向那间屋子:“国舅爷说的是谁?隔壁?里面……里面没人啊。”
谢兰辞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哦?是吗?”
他朝身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既是没人,那不妨让兄弟们进去瞧瞧,也好让陆夫人安心。”
谢兰辞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像是笃定里面藏着人。他轻轻拍了拍手,立刻有两个家丁上前,伸手就要去推那扇门。
隔壁的厢房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爱尚
“真有人?”苏杳喃喃自语。
脑子里“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大哥。莫非他知道自己和赵芷柔相约,悄悄跟着来了?
若真是如此,那可糟糕了。
想到这里,苏杳只觉得后背沁出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谢兰辞朝家丁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立刻用力去推门:“开门!苏公子,事到如今,你别躲了!”
两个家丁早已按捺不住,闷哼一声发力去推门。可门板像是被人从里面死死顶着,只晃了晃,竟纹丝不动。
“给我撞!”谢兰辞的声音陡然转厉。
家丁们对视一眼,后退两步猛地撞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板发出巨响,却依旧牢牢锁着。
苏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能想象里面的人正如何惊慌地抵着门板。
“再加把劲!”谢兰辞拍着轮椅扶手,那语气里带着嗜血的兴奋。
又一声巨响,门板终于“咔嚓”裂开道缝。
有家丁眼尖,透过裂缝往里瞧,突然低呼:“大人!里面……里面的确有个人!是个男人!”
谢兰辞猛地前倾身体:“抓住他!本我倒要看看,苏子川还有什么话说!”
苏杳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即将出现的景象,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住脚。′1-3\3,t·x_t..?c/′
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呜……呜……呜”
春桃被堵着嘴,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急得身子直晃。
谢兰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身旁的婆子伸手扯掉了春桃嘴里的布团。
春桃大叫一声,“长亭大哥,你出来吧!”
“长亭?”苏杳一愣,“长亭怎么会来的?”
“姑娘,是奴婢……奴婢担心发生意外,才偷偷找的长亭大哥来守着。”
春桃哽咽着解释,双手还被捆着,只能用力挣了挣,“奴婢想着多个人照应,总好过……好过出事……”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样是这么一回事,苏杳心里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此刻就连身板也硬起来。
她抬眼看向谢兰辞:“国舅爷你听到了,里面没有什么苏公子!”
谢兰辞嗤笑一声,“既是陆府的人,那为何要躲在里面?还把门抵得这般严实,倒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杳知道屋里人是长亭,道:“长亭,你出来吧!让国舅爷亲眼看看,你究竟是谁!”
隔壁那扇被撞得脱了榫的门忽然吱呀作响,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男人裹着件深色斗篷,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瞧见一截线条紧绷的下颌。
这身形……
苏杳心头莫名一紧。
长亭的肩背更宽些,步伐也更沉,眼前这人却带着种清挺的利落,不是她想的模样。
正怔忡间,男人抬手摘下斗篷,露出张温润熟悉的脸。
待看清人后,她下意识捂住嘴:“夫君?”
男人拿下斗笠,是陆怀瑾!
怎么会是陆怀瑾?
他不是进宫了吗?
陆怀瑾快步走到她身边,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夫人,可有受惊?”
谢兰辞坐在轮椅上,脸上的胜券在握的表情瞬间僵住。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