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莽挣扎着起身,捡起浸泡在水中的《阴阳枢要》残页。书页上的文字在磁暴影响下若隐若现,他的目光锁定在边角处模糊的批注:\"欲破磁劫,需寻'天磁星铁'......\"远处传来百姓劫后余生的哭喊声,他握紧断剑残片,伤疤在冷汗中隐隐作痛。
\"通知六扇门,封锁皇陵方圆十里。\"赵莽将玉佩重新系在颈间,周正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从今天起,京城所有与西域磁石有关的交易,必须彻查。还有......\"他望向紫禁城方向,柳无烟临终的密语在心头回荡,\"密切监视朝中重臣,尤其是右手有伤疤的人。\"
地底又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矿心表面的紫光骤然增强。赵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地藏王的阴谋仍在暗处涌动,不稳定的矿脉如同高悬在京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此刻,他的目光坚定如铁——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这片土地再次陷入危机。
夜色渐浓,赵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走向出口。身后,墨家老者望着重新沉入地底的九龙锁,轻声叹息。而在京城的某个角落,一道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右手的月牙形伤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注视着皇陵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四卷:余烬未冷
8. 暗流再起
明诏暗流
金銮殿上,蟠龙柱映着摇曳的烛火。赵莽单膝跪地,蟒袍玉带的赏赐沉甸甸压在肩头,皇帝的嘉奖诏书还萦绕在耳畔:\"护城有功,赐爵三等云骑尉......\"他垂眸望着青砖缝隙里未净的磁砂痕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前周正留下的玉佩。
\"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明黄的衣袖。赵莽行礼起身,余光瞥见珠帘后闪过一抹玄色衣角——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海的蟒纹补子,此人素日最得圣宠,此刻却在御书房外徘徊不去。
三日后,六扇门迎来一队身着飞鱼服的东厂番子。为首的千户将鎏金令牌往案上一掷:\"奉陛下口谕,彻查皇陵异动始末。\"赵莽翻看着对方带来的密旨,墨迹未干的朱批上,\"西域磁石前朝龙脉\"等字样刺得他眼眶发烫。
\"大人,这是当时缴获的磁石残片。\"赵莽捧起锦盒,暗青色的磁砂在盒中不安地蠕动。千户皱着眉头凑近查看,突然神色骤变——盒底垫着的丝绸上,赫然印着半枚莲花印记,正是白莲教的图腾。
当夜,赵莽被召入御书房。皇帝屏退左右,案头摊开的舆图上,皇陵与京城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起。\"朕听说,地火雷本是前朝镇压龙脉之物?\"皇帝把玩着和田玉扳指,声音听不出喜怒,\"如此机密,为何会落入白莲教之手?\"
赵莽额头沁出冷汗。柳无烟临终前的密语在耳畔回响,他瞥见皇帝右手虎口处淡淡的红痕,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臣无能,尚未查清幕后主使。\"他叩首在地,\"但臣发誓,定要揪出藏在朝堂的内鬼!\"
皇帝沉默良久,将一卷奏折推到他面前。赵莽展开一看,竟是户部尚书陈衍的弹劾奏章,文中直指六扇门办事不力,致使皇城险遭大难。\"陈大人三日前递的折子。\"皇帝漫不经心地说,\"他右手的伤疤,是去年围猎时被虎爪所伤......\"
赵莽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陈衍的名字上,恍惚间与柳无烟染血的手指重叠。退出御书房时,他在长廊撞见王德海,对方阴恻恻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御赐金牌,尖细的嗓音带着笑意:\"赵大人步步高升,可别忘了圣恩啊。\"
深秋的夜风卷着枯叶掠过宫墙,赵莽握紧袖中柳无烟留下的半枚符牌。嘉奖与调查的明争暗斗下,暗流正在朝堂深处翻涌,而他早已没有退路——无论是为了师兄的遗愿,还是京城万千百姓,都必须撕开这张笼罩着阴谋的大网。
异教东来
残雪未消的正阳门外,驼铃声裹挟着异域香料的气息穿透寒风。三十六匹白骆驼组成的商队缓缓入城,为首的鎏金马车悬挂着火焰纹样的旗帜,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这是西域拜火教的使团,带着\"求取中原文明\"的国书,却在面圣当日便显露锋芒。
金銮殿上,拜火教大祭司阿罗珊摘下缀满宝石的头巾,深目高鼻间流转着莫测的笑意:\"听闻贵国皇陵之下藏有磁母矿脉,此乃天地至宝,若能一睹真容,我教愿以十车琉璃、百匹汗血马相换。\"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户部尚书朝陈衍的笏重重磕在青砖上:\"磁脉乃龙脉根基,岂容外邦觊觎!\"
赵莽冷眼旁观,注意到大祭司袖中若隐若现的西域符文,与柳无烟的袖箭如出一辙。退朝后,他在宫道拦住礼部官员,得知使团行程单上赫然写着\"参观工部磁石工坊\",而工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