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沈墨握紧图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也离危险越来越近。而在京城的某个角落,魏进忠把玩着翡翠扳指,听着手下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火药库的秘密,远比想象中更加惊心动魄。
2. 白莲教的火术
万历四十六年冬,京城的寒风裹着硫磺味掠过街巷。沈墨蜷缩在通惠河的排污口,指尖蹭过石壁上的青苔时,突然触到异样的凸起。他举起火把凑近,瞳孔骤然收缩——斑驳的苔藓下,新砌的青砖排列成诡异的螺旋纹路,砖缝间渗出黑色油膏,在火光中泛着沥青般的光泽。
\"大人,这气味...\"暗卫李七捂住口鼻,\"和崇文门井水沸腾时一模一样!\"
沈墨用匕首刮下油膏,放在火上灼烧。蓝紫色的火焰骤然窜起,伴随着尖锐的爆鸣声,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砒霜气息。他想起白莲教流传的《白阳经》残卷:\"取石脑油合硫磺,以尸油调和,名曰阴火,遇潮自燃,焚尽人间业障。\"
\"顺着砖缝查。\"沈墨将烧焦的匕首插入砖缝,青砖应声而裂。后面露出半尺宽的管道,陶土管壁上刻满梵文符咒,暗红色的硫磺浆正顺着凹槽缓缓流动。李七举着火把探入,惊呼声在暗渠中回荡:\"管道...直通紫禁城!\"
与此同时,琉璃厂的柳无烟正在绘制新的谶语画。她蘸着朱砂的笔尖悬在宣纸上,嘴角勾起冷笑。画中,赤色巨龙破土而出,龙爪下的紫禁城摇摇欲坠,题字\"火龙出渊,乾坤倒悬\"旁,用隐墨写着《白阳经》的秘术口诀:\"引地脉之火,震帝王之居。\"
三日后,钦天监观测到异常天象。\"荧惑守心,主有大灾。\"监正颤抖着将奏折呈给万历皇帝,却不知此刻的京城地下,白莲教众正在通惠河暗渠中忙碌。他们往\"引火砖\"缝隙里填入最后一罐阴火油膏,陶管中传来硫磺与尸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沈墨带着锦衣卫闯入暗渠时,正撞见白莲教徒点燃导火索。青灰色的烟雾顺着管道蜿蜒而上,所过之处,砖缝里的阴火油膏滋滋作响。\"快阻止他们!\"沈墨挥刀砍向教徒,绣春刀却被对方手中的铁牌震得脱手——铁牌上赫然刻着白莲教的离卦纹。
混战中,一名教徒临死前狂笑:\"你们以为火龙真的是天灾?不过是教中圣物'地脉引'罢了!\"他的手指向头顶,暗渠上方传来沉闷的震动,\"当阴火点燃地下煤脉,整个京城都会变成炼狱!\"
沈墨脸色骤变。他突然想起《白阳经》中的记载:在特定方位引爆硫磺与石脑油的混合物,可引发地下火脉震动,造成人工地震。而白莲教精心设计的\"引火砖\"管道,正沿着京城地质断层延伸,直指紫禁城地基。
\"立刻通知工部,用水灌渠!\"沈墨扯下披风扑向火源,却被灼热的气浪掀翻。李七冒死将水袋砸向燃烧的陶管,阴火遇水非但不灭,反而爆出更猛烈的火焰。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暗渠顶部的砖石开始簌簌掉落。
此时的紫禁城,万历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地面剧烈震动,烛台倾倒,墨迹在奏折上晕成一片。\"地龙翻身了!\"太监们的尖叫响彻宫殿。而在宫外,柳无烟望着震动的城墙,将最后一张谶语符纸抛向空中——符纸上的\"火龙出渊\"四字,在火光中狰狞如血。
沈墨在坍塌的暗渠中挣扎起身,看着阴火顺着管道蔓延向紫禁城方向。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灾异频发、白莲谶语,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当硫磺的火焰点燃地下火脉,当阴火引发地动山摇,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或许真的要在人为的\"天灾\"中走向末路。
3. 官场黑影
万历四十六年隆冬,工部衙门的铜炉烧得通红,却驱不散堂内弥漫的诡谲气息。尚书李守仁将加急奏折重重拍在案上,羊皮纸上\"加固皇城地脉\"的字迹力透纸背,申请调拨的五千斤硝石数量,恰好与三个月前火药库失窃的数字分毫不差。
\"大人,这...\"侍郎擦着冷汗看向窗外,东厂的缇骑正骑着高头大马掠过街巷,\"上次火药库的事还没...\"
\"住口!\"李守仁的官靴碾碎了地上未烧尽的密信残片,那上面\"白莲教\"三个字的焦痕还泛着青烟。他想起昨夜魏进忠递来的翡翠扳指,温润的玉面映出对方阴鸷的笑:\"只要办妥此事,地宫的秘密...\"
与此同时,东厂镇抚司地牢里,刑具上的血珠正顺着沟壑滴落。掌刑千户将柳无烟的脸按在铜盆里,盆中浸泡的不是清水,而是掺了朱砂的硫磺溶液:\"说!你与白莲教'地脉引'秘术究竟有何关联?\"
柳无烟呛着血水抬起头,脖颈的离卦刺青在药水中泛起诡异的光:\"你们以为能堵住天下人的嘴?我父亲当年不过说了句'皇城地基有异',就被魏进忠以'妄议地宫'的罪名活活杖毙!\"她突然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