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吟唱着,“重力场术式——三倍重力。”
瞬间,托尔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按在地上,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在重力的束缚下,他此刻彻底不动了,各种意义上的动不了。
“这比想象中还要麻烦啊。”
艾伦的额角也罕见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
显然,修复粉碎成这样的组织、重建断裂的神经和血管,甚至比直接摧毁敌人一个连队消耗的魔力和精神更加巨大。
破坏远比修复容易得多,这个道理对艾伦来说同样适用。
毕竟治愈术式本就比攻击术式更加复杂,需要精确控制每一丝魔力流动。
在剧痛与半昏迷的混乱深渊边缘,托尔似乎仍能感觉到外界的情况。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但有一个念头却始终清晰无比。
他如同梦呓般重复着,“教官……不要……淘汰……我……我还能……”
这句话一遍遍地重复,声音越来越微弱。
即使在这种极端痛苦的情况下,托尔想的仍然是不要被淘汰,不要失去继续前进的机会。
“呃……”
艾伦凝视着眼前这张痛苦扭曲、却透着惊人生命韧性的年轻脸庞,眼底深处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种纯粹而执着的意志,冲击着他心灵。
“这样的话,我还怎么把这一切当作是游戏。”
最后,艾伦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反而恢复了少年应有的本音,语气相当轻快。
“真是……你这种执着的家伙,是最让人头疼的。”
艾伦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托尔模糊的意识,如同黑暗中降下的神谕。
他微微摇头,宣告了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决定,“算了,算你合格了。”
“骨头还没完全断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运气好,说明活下来的机率也更大。”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现在,好好睡吧。”
“而且高达驾驶员什么的,腿部只是装饰啦,上面的大人物是不会懂的……”
“没有腿,也不妨碍当航空魔导士......”
艾伦的话落入托尔耳中。
只是后面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没听懂。
可“合格”二字如同福音般灌入耳膜的刹那,托尔绷紧到极限的心弦仿佛瞬间松脱。
一种巨大的解脱感涌上心头,托尔终于彻底昏了过去,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安详的笑容。
过了大约十分钟,艾伦结束了持续输出的高阶治愈术式。
绿色光芒缓缓褪去,托尔的双腿虽然依旧布满可怖的淤血和青紫肿胀,但至少扭曲变形得以矫正,出血基本止住,断裂的骨头在强大的治愈魔法作用下被强行初步接续。
虽然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但至少保住了这双腿,也保住了托尔的生命。
艾伦站起身,轻轻拂去膝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额角的汗迹也在魔力的作用下瞬间蒸发消失。
他看着地上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稳的托尔,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耸了耸肩。
“可怜的家伙啊,又少活了几年。”
艾伦嘀咕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使用如此高强度的治愈术式,确实会消耗被治疗者的生命精华。
“不过也说不好啊,万一断腿后反而能活更久呢?”他自嘲地笑了笑,“至少不用上前线送死了。”
“哼,合格又怎么样,被石头砸成这副德行,就算被我治好。”
“让我想想,至少也得在医院躺足一个月吧?”
想到这里。
艾伦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恶劣的微小弧度。
“至于你的新'衣服'……怕是只能在病床上看着别人穿了。”
想到托尔醒来后发现错过了黑银装甲测试的表情,艾伦竟然感到了一丝恶趣味的愉悦。
他随即转向不远处待命的医务兵,语气重新变得冷淡而严肃,“立刻将他转移至后方医院静养。”
“告诉院长,基本处理已经完成,别让他落下残疾就行。”
医务兵们面面相觑,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托尔放上担架,然后乘坐魔导装甲离开了。
处理完毕,艾伦再次升空,他的目光锁定前方翻越山岭的部队,眼中重新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光芒。
接下来是最后的试炼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