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日复一日,永无止境的铁轨铺设与列车维修工作,冰冷的铁器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
这些被他深埋心底的过往,此刻被一股外力强行翻搅出来。
“哼。”
艾伦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强大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无形的利刃,将那些侵入脑海的虚假幻象尽数斩断、驱散。
幻象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消散。
眼前的景象也随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再是那条阴森的旧馆走廊,而是来到了一条更加宽敞、却也更加压抑的封闭长廊。
四周是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任何门窗,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
德莉莎和露易丝的身影,都已消失不见。
艾伦冷静地环顾四周。
他试探性地用手肘撞击了一下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处空间的结构似乎异常脆弱,只要他愿意,轻易便能将其破坏。
但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眼神沉静,继续沿着这条诡异的走廊向深处走去。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不算宽敞的起居室。
房间内的家具大多被蒙上了厚厚的白布,在昏暗中呈现出嶙峋的轮廓,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唯独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老旧的摇椅,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下,正自顾自地轻轻晃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单调节奏。
摇椅上,蜷缩着一个模糊的少年身影。
他紧紧抱着双膝,将脸埋在臂弯里,身体微微抽动,发出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孤独。
“凯伦·凯温?”艾伦的声音平静,在这空旷死寂的起居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那啜泣的少年身影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
一张苍白而稚气的脸庞显露出来,五官依稀可见肖像画中凯伦年幼时的模样。
只是那双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恐惧、悲伤,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你……就是凯伦·凯温?”艾伦再度开口,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少年的虚影上。
“凯伦·凯温……嗯,是我。”那身影回答,声音空灵飘忽,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叹息,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疲惫。
“凯温家的三子,一个被困在这里的……幽魂。”
“地缚灵,竟然能拥有类似幻术,甚至构建独立梦境的能力么?”艾伦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心中却在快速分析着对方的能力。
凯伦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
“这并非单纯的幻术,艾伦先生。”
“这里……是你们的梦境,也是我的囚笼。”
“那天你们一行人来到旧宅时,虽然你们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我记住了你们每一个人的气息,尤其是你。”
他的目光在艾伦身上停留了片刻。
“梦?”艾伦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你费这么大劲把我拉进你的梦里,想做什么?”他没有纠结于凯伦能力的具体原理,直接切入正题。
“帮我……也帮你们自己。”凯伦的虚影微微前倾,目光恳切地投向艾伦。
“我的二姐,贝瑟兰·凯温,那个变成了女巫的可怜人,你们已经见过了。”
“虽然她……死在了艾伦先生你手里,但我并不恨你,反而我要感谢你艾伦先生。”
“只是可惜,盘踞在我们家族血脉中的诅咒,并不会因此而结束。”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开口的勇气。
艾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下文。
“我们凯温家……从祖父那一代开始,就被一个可怕的东西诅咒了。”凯伦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彻骨的寒意,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又冷了几分。
“很久以前,我的大哥,耶利尔……他当时还年轻气盛,带着我们几个年幼的弟妹,偷偷去了一座被当地人称为‘恶魔岛’的禁忌小岛。”
“他在岛上胡乱临摹了一些古籍上记载的符文,结果……结果却阴差阳错地,解开了一个沉睡已久的古老邪神的封印。”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回忆那段往事。
“邪神?”艾伦的声线依旧平稳,但眼神却微微一凝。
“是的,一个以吞噬生命、汲取绝望为乐,以散播痛苦和灾厄为趣的……古老邪神。”凯伦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起来。
“它诅咒了我们凯温家的血脉。我们五个兄弟姐妹,无论是生是死,最终都会被扭曲,变成不死不活的怪物,成为它积蓄力量的容器与养料。”
“而我们之中……最后一个活下来,或者说,最后一个‘存在’的凯温族人,将会继承那邪神最庞大、最污秽的力量,成为它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代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