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星返回中军大帐后,即刻召集众将前来议事。帐内烛火摇曳不定,将众人的身影在帐壁上拉扯得修长而扭曲。一张详尽入微的云昌府城防图,平整地铺展在案几之上,各种标记清晰明确,一目了然。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从城头旗帜判断,黄巾贼首张角之弟张宝坐镇西城。”赵破虏走上前来,手指重重地落在地图上,神色凝重严肃:“东门守将名为周仓,据传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在帐内缓缓盘旋回荡。
韩文星听闻,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不过是个空有几分蛮力的莽撞武夫,有何值得惧怕。传令下去,明日辰时造饭,巳时全军务必整齐有序地列好阵势。先以投石机全力猛轰城墙,打乱敌军阵脚,为后续进攻开辟道路,最后云梯与冲车一同推进,一举攻破城池!让那些贼寇清楚知晓,与我军为敌,唯有死路一条,首战必须打出士气。”
他言辞激昂慷慨,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仿佛已然看到了胜利的光辉在前方闪耀。
众将齐声应和,那声音响彻整个中军大帐,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坚定信念。
然而,唯有身旁的谋士微微皱眉,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忧虑。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说道:
“大帅,听闻张角擅长施展妖法,此事不可不防……或许可请道士……以安军心……”
谋士言辞恳切,目光诚挚地看着韩文星,殷切希望他能慎重考虑此事。
“先生过虑了。”韩文星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神色自信满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所谓妖法,不过是蛊惑人心的江湖骗术、障眼法罢了,皆是些吓唬人的把戏。我十万大军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敌军,士气高昂,兵强马壮,任凭他有何种妖术,又怎能阻挡我铁骑如洪流般的冲锋之势!我们若因这点传言便畏缩不前,反倒长了贼寇的嚣张气焰。”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帐内短暂的宁静。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单膝跪地,语气急切地禀报道:“报!云昌府城头燃起诡异绿火,似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
众将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大变。韩文星更是眉头紧锁,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出帐外。众人见状,也纷纷紧随其后。
果然,远处城墙上飘荡着幽幽绿焰,在漆黑如墨的夜幕中显得格外阴森诡异,仿佛是从九幽地狱升腾而起的鬼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那诡异的绿火随着夜风摇曳闪烁,仿佛在低声诉说着未知的危险,让每个人的心底都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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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星凝望着那团诡谲的绿火,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的涟漪。但多年纵横沙场铸就的沉稳与果敢,如同一剂镇定良药,迅速让他恢复了冷静。
他缓缓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身后那些略显慌乱的将领们,声音洪亮且坚定地说道:“诸位切莫惊慌!不过是些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想以此扰乱我军的军心!”
然而,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话语,就在这一瞬间,那绿火陡然猛烈燃烧起来,刺目的光芒仿若锐利的刀刃,无情地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紧接着,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鸣声从城墙方向滚滚传来,那声音厚重而有力,仿佛连大地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微微颤抖。
伴随着这雷鸣般的声响,城墙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些奇异的光影。那些光影看似人形,却又扭曲得不成样子,在绿火阴森的映照下,愈发显得狰狞可怖,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正欲择人而噬。
赵破虏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柄长刀,牙关紧咬,神色凝重地说道:“将军,这……这绝非寻常之事啊!难道真如谋士所说,是那张角施展的妖法?”
韩文星面色愈发凝重,但眼神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即便真的是妖法,我等身为南楚将士,也绝不能有丝毫退缩!传我将令,全军即刻进入戒备状态,但务必保持镇定,不得慌乱,若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说罢,他将目光投向那名斥候,严肃地问道:“可知这绿火燃起之后,城中有何异常动静?”
斥候身子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惧意回答道:“回将军,目前暂未发现城中有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只是……只是这绿火一出现,我军不少士卒脸上都露出了惧色,军心此刻有些不太稳定。”
韩文星深知,此刻军心绝不能乱,一旦乱了,后果不堪设想。他毫不犹豫地跃上一匹健壮的战马,在军营中策马飞驰,同时大声呼喊:“将士们!我等久经沙场,身经百战,岂会被这些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东西吓倒!那贼寇不过是想用些江湖上的戏法,妄图扰乱我军的军心。倘若我们此时退缩,日后还如何保家卫国,如何让南楚的百姓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大家看我,若这真是什么妖法,就先拿我韩文星开刀!”
不少将士们听到韩文星这番激昂的呼喊,心中的恐惧如同被阳光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