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带着愧疚、还被他压在最底下的不舍以及那种比近乡情怯更为严重的害怕,梵融出发了——临走前还给朝晕做了三个小蛋糕在冰箱里。
回去的票是晚上的卧铺票,梵融在车上睡不着,干瞪了三四个小时的眼睛,等到清晨时,正好到达目的地。
从车站到他们村还要有坐公交车和步行的流程,等到他站在那斑驳的“山张村”下方,猛地觉得自己像是被这几个字压在山脚下的一棵长不大的枯树。
他摇了摇头,背着到处都脱线的包,往里面走。
村里面铺了新路,柏油路走起路来让他觉得心凉,一时间分不清是不是错觉。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于上午了,有很多小孩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在外面疯跑着玩,梵融刚和他们对上目光,就又慌慌张张地移开眼睛,加快脚底下的脚步。
然而还是慢一步,有一个小孩指着他,大声说“是他!他回来了!垃圾人!垃圾人!”
这三个字,更是让他的心如坠冰窟。
这一刻,他分清了——
心凉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