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便叫谢温。
但箫明璃压根不理会谢家,在‘玉寰山’上,狠狠驳了谢家颜面,斗败年轻一代,便大步离去。
临走时,还刻录字碑,言称————
【若我与谢温同岁,登‘白玉京’刻字,于‘雏龙碑’提名,他能做得,我亦可为之!】
从那以后。
她不仰仗谢家,虽出身侯府,但却凭借自身,从列入门墙的天柱弟子,一路晋升为支脉,主殿,直至真传!
而后便在参与‘天池’脚下,界门搭建的外道战役中,受了病根,导致黯然退场。
距今,已过六年。
而谢知南,当年不过是一个被她随手撇开,在玉寰谢氏几个老祖血脉下,都算不得出彩的小姑娘而已。
谢温她都不曾在意,何况是她。
箫明璃眸光露出微嘲:
“认祖归宗?”
“谢知南。”
女子琥珀色的丹凤眸子,露出一缕蔑色:
“我姓箫,北沧侯箫平南的‘箫’,不是玉寰谢氏的‘谢’。”
“所以何来的祖,何来的宗?”
谢知南慢慢变色了。
她似乎是没想到整整六年的磋磨。
都没让这个曾经喜爱大红衣裳,如今却只穿素色、玄色,曾在祖地大展风采,给她,给整个谢氏年轻小辈,留下过深刻印象的红衣女子。
如今双腿残缺,修行搁浅六年,还能有这等胆气,与当年一般无二。
但她也想不通。
那可是天材啊!
对于武圣都大有裨益!
一般来讲,除却天柱传人,亦或者巨擘亲子,不然谁能舍得,拿出此等事物救人,甚至是请来一尊‘国手’!?
这要是入了药,六年的沉疴磋磨,简直不值一提,她箫明璃分分钟,就能重新找回当年的姿态,而代价.
仅仅只是‘认祖归宗’!
玉寰谢氏!
那是什么概念?
天底下一等一的豪门贵胄,纵使你是侯府女,在这等家世面前,也不过是一粒尘埃。
就算是在玄京,在当代的凤子龙孙,封王子嗣面前
九大巨室的身份,也足以算是顶尖!
做谢氏女,很丢人吗?
若不是谢温兄长开口,说她箫明璃天资纵横,就这么陨落可惜了,毕竟是谢家血脉,遂请老祖从祖地采‘天材’,为其调理。
她哪里能有重新站起,再踏修行的命!
“箫明璃当年未曾继承你谢家的‘人仙血’,所以从未欠过谢家。”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来的话”
“无功不受禄。”
“把东西带走吧。”
自己素来引以为傲的家门被不屑一顾。
因此触到痛点的谢知南,终于憋不住了,脸上露出愠怒。
她先是摆手,叫身后侍女将匣子掩上,遮住那地宝、玉髓之光华,旋即‘豁’得起身:
“好!”
“箫姐姐,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欠谢家的,那我问你。”
“就在我驾车辇而来时,突兀见到你府邸上空,有‘仙衣异象’凝成,正是‘虹霓成裳’之相,乃是我谢家嫡传!”
“我且问你,在你这府里,或者说整个江阴府中,除却你之外,还能有谁是修得我谢家仙衣法?”
谢知南目光咄咄逼人:
“我谢家虽常将力关秘卷传于下人、家奴,但传自仙衣卷的,却是少之又少。”
“而能修成霓裳卷,甚至凝了道品宝衣的,未来是必定要经历重重考校,收作外姓,传下完整‘羽化仙衣’的!”
“你只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有这份修行的资格。”
“但不代表你能将妙法拱手交予他人,甚至是给你自己培养嫡系!”
谢知南昂起脖颈,眼眸露出傲然:
“你可知,这一次我来‘江阴府’,乃是陪同一位长辈。”
“若是她知晓你私自传授仙衣法,上禀玉寰借此发难,就算是北沧侯爷,也得给谢氏一个交代吧?”
听到这明晃晃的胁迫之语,箫明璃张了张嘴,刚想矢口否认。
但想起季修一身‘来路不明’的羽化仙衣,修长的睫毛闪了闪,沉吟了下,不由轻瞥了眼谢知南:
“是我传的,那又如何?”
“拿谢家的规矩压我.”
“先叫你那位长辈来吧。”
箫明璃轻嗤一声,不以为意,叫谢知南气得胸口生火,银牙暗咬着。
人年少时,最不能见到比之自己惊艳的人。
尤其是沦为了‘背景板’,哪怕再如何身份尊贵,日后都会因此耿耿于怀一生。
谢知南见箫明璃,便是如此。
正待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