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闻,当年龙象真宗前代道子除名陨落,那位封号武圣闭关一甲子闭门不出,就能与当初天刀流祖师,王玄阳曾经宗派扯上关系。”
“所以两家渊源,可谓势同水火。”
“你若在这个时候去给段沉舟赴丧,再承认自己是天刀流派的弟子.”
“无疑是‘举府皆敌’了。”
道馆主位,龙象真宗,道子之争
听着罗道成将其中自己不知不晓的隐秘,如数家珍,尽数道来,季修逐字逐句的听着,心中不住的掀起涟漪。
龙象真宗。
不就是他传了大家级秘武‘叶龙骧首’的叶问江前辈,背后的宗派么?
没想到一甲子前的传说旧事,竟与他自身扯上了干系。
“难怪段师时时警惕于我,还给我锦囊,流派主陈鹤师伯,甚至将家中封号刀匾,都直接摘下来叫我带走”
“原来他们,都不希望我入这‘江阴府’吗”
直到这一刻,季修才终于明白,他这一趟入府之行,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
包括眼前这位言称承了当年祖师王玄阳情分的驻军大将,也是为了自己好。
不然以他的位高权重,完全不需要和自己扯这么多,还冒着风险,要收自己为徒。
只是。
这都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啊。
“现在,你懂了么?”
看着眼眸露出思索,整个人头都低了下去的季修,罗道成继续开口:
“你之前不知其中根底,只以为凭借一腔热血,早晚能和那些大行、道馆对峙。”
“但这其中错综复杂,又哪里只是一家两家,你若陷入其中,便是主动牵扯上一桩更为久远的‘陈年旧事’。”
“你若后悔,我依然可以收你为徒,到时候你若成大家,甚至几十年后,能有一日也位列封号”
“这些你曾经丢下的包袱,以你那时的地位,依旧可以重新拾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何必执着一时.”
听着罗道成的言语,季修抿唇沉吟,片刻后俯身一拜,却还是婉拒了去:
“多谢大将点拨。”
一句话,顿时叫罗道成心领神会。
而后叹了下:
“这又是何必。”
“唉”
不过他眼中的欣赏意味,反倒更浓了。
“那你赴了你师傅的丧事,为他抬棺后,身上的标记,就彻底摘不掉了。”
“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点将台下,巨浪潮涌,军舰铁索连环,碰撞摩擦的‘咣当’之声,屡屡不绝。
季修沉默了许久许久,理清利弊前因。
终于,还是竖起了三根手指:
“我要去做,三件事。”
罗道成颔首:
“愿闻其详。”
“第一。”
季修竖起一根手指:
“大玄镇压天下九百年,纵使内有天柱巨室、外有外道侵蚀,也依旧巍峨不倒,立下藩镇、府县统御亿万黎庶,而一府之内,大玄‘府官’为最贵。”
“我想要入府院,考取府官功名!”
罗道成点了点头:
“不错,言之有物,你若入府院,便是那位‘院首’的座下门生,也算有道护身符。”
“府院不比驻军府,上面的关系比我这里要深厚得多,这条路,应该是你师傅给你出的主意。”
“若是能摘得府官之名,就算是真宗压迫,也不能在一府明面,强压于你,起码自保无虞。”
“第二。”
“我要担起我师傅打下的‘牌匾’。”
“他的东西,我不能丢了。”
“不管是那天字一号的馆主位,还是作为江阴武行魁首的一口气”
“同阶之下,我一柄刀、一双拳、一把弓,便要接上一接,试试看!”
罗道成皱眉:
“这”
“第三。”
只是他话未讲出,季修便迎着海风,额角白巾飘荡,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这一件事,那就有点远了。”
“但是.”
“不管天刀流派怎么样,是不是从今开始,就要除名。”
“但我若前面两件,都能完成.”
“我成大家之后,师祖留下的名号,基业,我自当一肩扛之!”
“我师傅曾说,我们这一脉,没有后人扛前人债的道理。”
“但他直到陨落之前,都在还着师祖的债。”
“同理,”
“他可往,我亦未尝不可!!”
砰!
季修撑起筋骨,语气铿锵,双袖随着气浪翻滚,沉重豪放的言语,仿佛将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