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季修眸光微冷,看着这仗势欺人的武夫,卷来滚滚气浪,只手臂一抬,五指张开。
随即丝丝缕缕,泛着浓浓炽意的外罡,如火流交织,便从他的掌间筋络、毛孔中渗出,逐渐延伸,化作一柄炽热火刀
而后,少年双眸如电,凝作实质,将其握住,叫如赤鸢尾般的火花,从他握刀的缝隙中,挤溅出去。
“等等。”
“这是.”
“至纯之罡!?”
原本等候着的顾启,以为拿捏季修,不过随手为之,到时候将他身上‘灵物’扒出,将人送到渔行里,便没他的事了。
但没想到
这小子竟已经臻至了‘外罡境’,距离身披仙衣,寻求大家之门.
真的就只差了那么最后一步!
见到这一幕,他坐不住了,直接踩出气爆,腾身一跃!
开什么玩笑。
虽然同是外罡,他手底下这个管事,也是个修成外罡多年的好手,但
这段武夫的徒弟,据传闻已打破金肌玉络、汞血银髓,这一下甚至还成了‘至纯之罡’,俨然是未来气海绝巅的候补苗子。
这种斤两,别说普通外罡了,就算那些大行子弟来了,多半也得被打趴下。
他要是再不出手。
这小子头系白巾,恐怕满腔怒气,早已蓄满心头,就算是将这片渡口都给掀掉,也不是不可能!
自家这个下属
哪里够人家打的?
然而————
他气海一起,袖袍鼓荡,还没有打出属于练气大家的‘真气’.
嘭!哗啦啦!
“顾启,你敢!”
一对竖瞳,带动风云变化,竟叫一头出海蛟龙,直接罔顾了‘驻军大营’的威胁,上了渡口!
嘭,咔嚓嚓!
剧烈的抖动,撞得码头塌陷,顷刻间,蛟龙登岸!
“蛟蛟龙!”
“这不是渔行供奉、祭祀的那头野蛟吗!怎么要对顾大家动手了!?”
原本一艘艘停泊的商船,一双双好事者的眼睛,见到这一幕,顿时晃神,勾动锁链,恨不得赶紧叫船只驶离,切勿撞上这头发狂的野蛟。
至于顾启,整个人更是愣了下,眼都瞪直了,充斥着不可思议,继而怒火‘蹭蹭’上涌:
“沧溟君你!”
“你可知,姓段的已经被杀了,死得不能再死,连黑市销金窟的‘销金单’悬赏上,都没了他的名字。”
“他到底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能叫你这么护着他的徒弟!?”
“你乃是水中蛟种,你知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么?你以前受渔行供奉,上了渡口,驻军大营不会披甲执械,驾驶军舰剿杀于你,但”
“现在,你已经被渔行除了名,是一头彻头彻尾,堪比气海巅峰的新生大妖!”
“你这么放肆,罗大将焉能不起丈二红缨,亲自赶来,斩掉你这颗蛟首?!”
上一次,这野蛟临阵倒戈,叛了渔行,他没有问清缘由。
但蛟龙种向来性情骄傲,那段武夫竟然能带着他的徒弟,大张旗鼓的驾驭蛟龙出海,一定是将其折服了。
或许是武力上,或许是其他方面,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人都没了,你还卖什么命?
顾启心中大为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不妨碍蛟龙屹立如岳,小山般的蛟爪扯散他的真气,吐气如雷:
“你懂个屁!”
沧溟君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欲和他多讲什么。
本君冒着天大风险,接连犯了两个忌讳,先是破了水君府不能上府县的规矩,又犯了江阴府大玄驻军的忌讳,为的是什么?
是给白烁少君表忠心呐!
我宁愿冒着被大玄追杀,被水君府永远驱逐的风险,也要对那位的命令恪尽职守.
这未来要是翻了身,那不是妥妥的‘从龙功臣’?
这全是投资。
你个渔行底下的供奉大家,你懂什么,夏虫不可语冰。
沧溟君眸子带着不屑,根本不欲多讲。
而借着拦住这位顾大家出手的瞬间
噗嗤!
季修褪去旧指,宛若新生般毫无糙茧的手掌,捏住那柄能焚尽根基的‘炽刀’,只是外罡稍泄,便叫数丈之内,水汽蒸腾!
只一刀。
刀势迅疾,罡奔如雷!
刹那斩过那武夫身躯,叫那渔行把头心中一凉:
“完了.”
早在他见到季修展现‘至纯之罡、炽热如火’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自己遭殃了,但却已收之不住,只能将全部的希冀,都依托在这渡口龙头,顾启身上。
但却没想到。
顾大家竟然被那头曾经日日供奉的大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