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几位东家故交,客气客气,等老头我前去禀告.”
话音才落,一阵车轮滚滚,荡起烟尘,便有人乘着轿辇,拜访而来。
“驿传行狄远,来给季公子拜个早年,这位老丈,新年讨个喜,你们东家可在?”
狄远言语带笑,左右仆役驾着车辇,待从轿子里走出,手中提着两个透明琉璃的小水箱子,里面还有一长一扁,一金一青的影子晃动。
他将手掌稍抬了抬:
“远道而来,匆匆忙忙,没准备什么好玩意,后日就是大年,家中规矩多,估计马上就要驾驶商船,赶往江阴府。”
“我与季兄一见如故,特地带了两条‘百年灵鱼’,乃是东沧海特产,安宁县中,几乎见不到。”
“一条‘赤金鳞’,一条‘青木鳐’,都是对于炼皮大有裨益之物,季兄少年英才,打破‘汞血银髓’大限,距离炼皮近在咫尺。”
“妖物血虽也是大补之物,但对比此等水中灵鱼,还是相形见绌了些。”
“我江阴府的流派大行,嫡系后裔炼皮时,也大都更喜这东沧海中的‘灵产’。”
“麻烦老丈奉一下我的拜帖名刺。”
狄远解释一番,掏出了一封‘名刺’,绣着烫金纹路,写着大大的一个‘狄’字,绣着驿传行的标识。
驿传行!
姚老头在林家干了大半辈子,常听说码头的帮工,脚夫说过。
那条浩瀚大江上走南闯北的,最有牌面的,就是江阴府内的‘驿传行’,大小水寇,府内水兵,甚至是水下野妖.
都有关系疏通,错综复杂!
没想到这等人物,到了年节都要上赶着给咱东家献礼!
念及至此,姚老头不免眸子热切:
“原来是狄公子,公子稍等,老头我这就前去禀告!”
三大营生的公子少爷,陆羽、魏芷几人。
看到停泊于季宅门槛前的‘驿传行’马车,面面相觑,瞅着自己带来的年礼,突然脸色害臊,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县中遭逢大劫,他们三大营生的家中盘口大,自然受到的影响也不小,到了年底,都节衣缩食,能挤出一份好礼,已是不易。
但相比于这府里的公子哥,一出手就是‘沧海灵鱼’,那是真没法比!
东沧海八千里水域辽阔,可谓天生地养,灵物无论死的活的,都是纯粹澄澈,武夫吃了用了,对于自身筋骨皮磨练,是既温和又无害。
价值比同等的妖丹、妖血、山药.都要高出一番。
安宁码头都是浅水,没有灵性掺杂,诞生不出灵物来,平素里,在安宁县根本难得一见。
就算是魏芷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来自‘江阴府’和‘东沧海’的特产。
一时不由咂舌,这府内大行的公子,就是阔绰,同时想起自身,又有些相形见绌,缩了缩手。
自家备的礼.是否薄了些.?
还不待他们多想,一阵爽朗笑声,便随之而来:
“大过年的,诸位心意到了便是,捎什么年礼?”
踏着积雪,龙行虎步的季修,一身贴身劲衣,浑身蒸腾着白气,于寒冬腊月生出,足足丈余不散。
他大步走出,身边跟随的是满眼冒光的叶凝脂,口中不停喃喃:
“鹤手、猿指、隼爪、虎拳、蛟掌、象腿.六路武势,叶龙骧首.”
就在方才,季修信守承诺,于院中演练秘武‘叶龙骧首’,特许她一观其中奥妙。
少女看了个够,此时已是眸子锃亮,隐约抓住了‘云鹤手’的几分精要,窥见了门槛。
但越是这样,叶凝脂就越晓得这门秘武的精深,同时对于季修那已经练成的一门‘武势’的境界,叹为观止。
这何止是记住?
分明是已有所成了!
果不其然,蔡灵儿的话是一点都不能信,若不然,便错失一门传承‘秘武’的资格!
叶凝脂心中喜滋滋的想着,只要再看个十次八次,叫季修指点指点,说不定自己就能窥到其中皮毛。
却全然忘了年关将近,她师傅、奶奶叮嘱她要回家‘过年’的事儿了。
“季兄弟,前阵子的事儿,做义兄的还没谢过你,正好今天喘了口气,来给你送杯年酒喝!”
一身大红县尊袍的赵久乘着车辇,也赶来凑了热闹。
身边人提着两壶在江阴府号称‘江淮八绝’之一,来自酒行的特产‘金陵醉’。
听闻此酒一年一金,十年份需十两赤金,百年酒须得赤金百两,才能预定,而且往往有价无市,名传诸府!
光是闻着浓醇的酒香,带着点点灵药气,便知晓起码得几十年斤两,下了血本。
他的车辇后,内街的三大武馆,无论是未曾有过交集的‘玄鸟剑馆’,还是曾在药堂,见过一面的霸王枪王教头,以及颇为熟悉的斩鲸刀馆.
都派遣了曾经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