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人叉着腰,梗着脖子,怒气冲冲的拿着锄头,对峙着白胭和她的两个弟弟。
旁人的声音也逐渐降低。
形成了僵持。
所幸,
白胭的父亲白大庆和母亲终于赶了回来。
白大庆向来对外人透着股子和善,就算此刻心里慌,脸上也依旧堆着笑,快步走到矮个女人跟前,搓着手说道“亲家母,这大清早的,到底出啥事了?怎么闹成这样啊?有话咱慢慢说,别伤了和气。
矮个女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手一扬就打断了话头,撇嘴哼道“说啥也别废话!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家闺女在城里干了不干净的事,赶紧把我们家给的彩礼钱拿出来,还有那些烟酒、布料,一样都不能少!少一分钱,今天我就让人把你家锅砸了,院子拆了!”
说着,她冲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壮小伙使了个眼色。
那俩汉子立刻抡起手里的锄头,锄头刃闪着冷光,摆出要往灶房方向砸的架势。
吓得白胭父母赶紧冲上去拦在中间,一边摆手一边急声说道“哎呀,不至于不至于!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啊!这锅砸了,咱们往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白大庆黑瘦黑瘦的,忙凑上前赶紧解释,道“亲家母,你真误会了!我家闺女昨天就是回城的时候,在汽车站遇上龚小菊了,俩人顺道一块回来的,真没别的事儿!都是村里那些烂舌根子的人瞎传,你可别信他们的话!我家闺女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清楚,以前你也了解啊,她一直上学,性子老实,这才去城里几个月,怎么可能变坏呢?”
“怎么不可能?”
矮个女人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啊,一进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心就野了,变坏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不管你们怎么说,今天啥也别扯了,就把钱和东西退给我,这婚必须退!”
白胭父母还想再劝。
这时白胭往前站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带着点倔强的喊道“爸妈,别劝了,退就退!他们不想结,我还不想嫁呢!我还要考大学,才不想一辈子困在山沟里,和这些老婆舌一样,烂在这里一辈子!我在外面端盘子,手都累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做别的!”
说着,她伸出自己的两只手,手背上不仅有几道浅浅的疤痕,指关节处还磨出了不少茧子,一看就是没少干活的样子。
农村的孩子从小在村里帮家里干活,手上难免有茧,但大多是干农活磨出来的;可在餐馆端盘子、擦桌子、洗碗,用手的地方更多更杂,磨出来的茧子和农活留下的痕迹完全不一样。
在场的人一看这双手,心里多少都明白了些,知道白胭在城里确实没少受累,倒不像和龚小菊一样的样子。
可矮个女人根本不看这些,在她眼里,白胭的名声已经坏了。
在村里,女人的名声比啥都重要,就算这事是假的,往后几十年,也总会有人拿出来说,拿出来传。
她可不想让自家儿子娶个名声不好的媳妇,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一辈子。
她梗着脖子说道“我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今天你们必须把钱退给我们,这婚,我们退定了!”
白大庆还想再挽回,陪着笑脸说道“哎呀,亲家,好端端的亲戚,怎么能说退就退呢?咱们进屋说,进屋说,别在这让人看笑话,有啥事,咱进屋慢慢说清楚。”
“说啥也没用!”
矮个女人打断他,态度坚决,“就现在,退钱!不然我们就动手了!”
咬了咬牙,又跺了跺脚,终于狠下心说道“那些烟酒布料,就当我们家拿了扔了喂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但钱必须得退,三千块,一分都别想少。”
白胭哼哼一笑,叉腰喊道“我们家还不稀罕这门亲事呢!大弟、二弟,去把他们家当初送来的那些东西全扔出来,爸妈,把钱退给他们,咱们不占这点便宜!以后我在外面赚钱养你们,咱们不受这份窝囊气!”
矮个女人哪听得进这话,立刻尖声反驳“你赚钱?你靠什么赚钱自己心里没数吗?哼,真是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呢?”
白胭气得脸都红了,听了那么多的闲话,哪能完全没起,此刻到了临界点,终于找到了发泄点,撸起袖子就要跟她理论,那架势像是要直接骂街。
村里的女孩子,可都是从小听着骂街声长大的,没有不会骂的。
结果。
矮个女人也不甘示弱,往前凑了两步,一副要动手打架的样子。
白胭父母赶紧冲上去拦在中间,一边拉着自家闺女,一边劝着矮个女人“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可两人都在气头上,哪里拦得住。
好在白胭的大弟、二弟听得姐姐的话,转身就往屋里跑,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东西扔了出来。
有当初张家送来的烟酒、布料,还有两袋红糖,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一股脑往院子中间一扔,东西散落一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