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阿烈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那些张牙舞爪的异兽,脑子里一片空白。
阿烈哥……是坏人吗?可是,阿烈哥教他写字,给他讲外面的事,还帮王奶奶挑过水,帮李叔修过屋顶……
一只异兽冲进了院子,它长得像只巨大的老鼠,眼睛是绿色的,嘴里流着涎水。
爷大吼一声,举着柴刀冲了上去。阿诚听见娘的尖叫,然后被紧紧捂住了眼睛。
混乱持续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支援了过来,而那群异兽却突然撤退了,消失在远处的荒野里。
村子变成了一片废墟。
土坯房塌了好几间,地上到处是血迹和散落的肢体,还有异兽留下的黑色粪便。
活着的人没剩几个,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张大爷死了,他的枣木拐杖断成了两截。王奶奶也死了,她的尸体旁边,还放着没织完的半只鞋底。
阿诚的爷也死了,胳膊被异兽抓了一下,深可见骨,胸口处被挖了个透心凉,血染红了半边袖子。
娘抱着阿诚,一直在哭,眼泪打湿了他的头发。
“都怪那个阿烈!”有人坐在地上,捶着胸口,嚎啕大哭,“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对!是他引来的!他是个叛徒!”
“觉醒者?我看他是异兽的走狗!”
愤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一个解释这场灾难的理由,而消失在异兽群里的阿烈,无疑成了最好的目标。
阿诚没有说话。
他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蹲下来,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看着天河。
河水依旧浑浊地流淌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岸边的泥滩上,除了异兽的爪印,还有一串清晰的脚印,朝着下游的方向,那是阿烈昨天夜里跑出去时留下的。
阿诚捡起一块鹅卵石,像以前那样攥在手里。
石头有点凉,硌得手心发疼。
他不知道阿烈哥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只知道,那个会给他讲外面世界、会轻轻捏碎石头的阿烈哥,消失了,和那些可怕的异兽一起,消失在了远方。
河面上又开始飘东西了,这一次,有撕碎的衣服,有染血的布条,还有一只小小的、断了线的风筝,是阿烈前几天刚做的,还没来得及放。
风筝在浪里打着转,慢慢漂远了,最后消失在浑浊的水波中,像一个没有说完的故事。
阿诚望着河水,看了很久很久。
风从河面上吹过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腥气,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不知道这个村子还能不能守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阿烈哥。
他只知道,从今天起,黄河边的这个小村子,和他自己,都不一样了。
远处的河面上,又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这一次,谁也没有力气再去探究那是什么了。
…………………………
“据资料上所说,当时阿诚所在的村子以及周围十几个村落、城市突然遭遇了一股凶猛异常的兽潮袭击。”
“这股兽潮来势汹汹,毫无征兆,让人猝不及防。当官方部队的支援最终赶到天河时,整个场景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在这场惨烈的袭击中,原本热闹的村庄瞬间被摧毁,房屋倒塌,道路损毁,一片狼藉。”
“而那些不幸遇难的人们,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处,鲜血染红了土地,唉,不敢想象那场大规模的兽潮到底有多恐怖哦。”
“最终呢,经过统计,周围十几个村子活下来的人加起来竟然不过区区二十之数!”
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数字啊!
谢陈听完许云洛的讲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他忍不住多看了鑫诚两眼,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人,原来也有着如此悲惨的过去。
或许正是因为经历过这样的生死考验,鑫诚才会变得如此沉默吧。
毕竟,那种亲眼目睹亲人和朋友在自己面前死去的痛苦,不是谁都能够轻易承受的。
就在此时,一道极其耀眼的月光如同一束闪电般,穿过重重障碍,经过反射后直直地闯入了谢陈的眼眸之中。
这道月光异常明亮,仿佛要将他的眼睛灼伤一般,让他不禁眯起了双眼。
谢陈强忍着不适,顺着月光的来源方向看去,只见许云洛正手中的[怒光重狙]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显然,许云洛已经将这把武器调整到了最佳状态,随时都可以发动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鑫诚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他也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的多次攻击都被[智士]以一种近乎奇迹的方式巧妙地避开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鑫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