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有些诧异,但很高兴地配合起来。
他们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练了多年,只可惜这里不是高贵的礼拜堂,他们没有银色的舞裙,V穿的干练,而路明非更是只穿着休闲服,但即便如此,折射光影缭乱,两人简单的动作却依旧给所有在场观众一场力量感。
手掌悬停在半空,像被风吹皱的蝶翼。路明非扣住舞伴的手腕,鞋跟在地面剐蹭出半道圆弧,直到霓虹在四周溃碎。
长号以突兀的强奏打破旋律流畅性,流淌的音符仿佛能够将挣扎感直观地插入人心。
说起来The Sed waltz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是1938年,其欢快的曲调常常被认为是写给爱人的歌曲,但实际上,却是肖斯塔科维奇个人的情绪释放。
在政治高压环境下不断压抑着自我,对创作的渴求,在终于迎来曙光时的爆发,喜悦。
宛如太阳在废墟的背后升起。
到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死亡的创伤,即便如此,墙内的人们在尽情放肆地歌舞。残阳如血,霞光漫天,即便如此,音乐也在这时书写出极具浪漫的一笔。
落寞的帝国.
他们的脚下,的确是已经陨落倒塌的荒坂帝国的标志性建筑,荒坂塔的废墟。
听着音乐逐渐转向高扬,路明非轻松一笑,他忽然收拢臂弯,将原本舒展的孔雀式滑步改作急促的螺旋,带着V,恍若两尾逆向游动的鱼被网在同一汪月光里。
足尖点地,虚踏。
V的笑容有些勉强了。
明明最开始是想要引导对方的,但没想到这个嘴上说着‘我不是很会’的家伙跳的竟然这么好,难道是想要看自己笑话吗?
而路明非却已经沉浸在这段乐章之中。
不仅仅是他。
在场的观众,亦或者所有直播的观众,都能够明确地感受到他内心的雀跃,这首歌曲所想要表达的快感与放纵。
华丽,却又腐朽
暮霭沉沉的帝国跳着轻快的华尔兹,旋转着跳向属于它的末日。
逐渐地,人们被吸引,即便没有音乐的感知能力,也能够从男人的动作之中感受到那种魅力。
路明非不是恺撒那样天生的领袖,更不是楚子航那样龙王看了都流哈喇子的帅哥。
但是即便如此,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两分魅力。
在人群后面静静地看着,大卫和露西对视,都能够从对方的眼睛之中看出些许惊叹和欣慰。
那个最开始连削肾客都怕,对夜之城一无所知,只会跟着老大大姐头屁股后面跑的小子,终究还是长大了,不仅如此,更是成长为让他们都追不上的存在。
不可动摇的傲视一切。
那在舞池中央的男人,是那般悠然自在,以如此轻飘飘的方式宣判着这个畸形的世代的终末。
铛歌声落幕,掌声就像是一片暴风雨,暴风雨中男孩恍惚地看向天空。
他看着那隐约可以窥探到光点的建筑,天空之上悠然盘旋的【水晶宫】。
总有一日,他会去那。
揭晓一切的答案。
舞会结束了,到头来也就只有路明非和V跳了个那么优雅的舞步。
其实路明非也不喜欢跳舞,他宁愿倒在床上听歌。
“.”
但和他一起退至场后的V似乎并不这么想。
一下场,她就抱着胸,一脸郁闷地看着路明非。
“.额,怎么了嘛?”
“不,就是想着你跳的真熟练啊~明明嘴上说着不擅长,你,到底和多少人跳过多少次?”
“在酒吧多多少少”
“我是说刚才那种。”
“.一个。”
“谁?”
“不V你也不认识啊。”
“啧。”
路明非显然没谈过恋爱,因此他不知道,‘说了你也不认识’是聊天之中的禁忌。
“你的女人?”
V的声音说不上冷漠,但也并不热情,就像是公事公办。
路明非倒是更喜欢这种,V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有些吓到他,而顺着问题继续思考,路明非也疑惑了起来。
说起来,零和自己到底什么关系?
自从圣诞节后,两人也没提过分手。
但说到底,也没说过两人是男女朋友吧?对啊,压根就不存在告白这个环节。
不解,但抱着维系女方风评的想法,路明非还是开口说——
“不,不是。”
“这样,那行。”
是因为好奇吧,路明非感觉声音凑得更近了,甚至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还有一点发尾末梢磨蹭过脖颈的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