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爸爸那边终于回消息,还是条语音。
背影音里有拖拉机的嗡嗡声。
“——你行了!小花招儿还不少,我刚问了小叶他根本没打你,我一猜就知道你又在装病,钱还是给的太痛快了!就这啊,忙,回去再给你打电话这回还弄个石膏,你还演的挺真,吓老子一跳。”
“?”谁演了。
就在楚枫刚要发火反驳的时候。
“叮。”又来一条语音。
楚爸爸“小叶叫我转告你,你就算装的再像、闹的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搬回去,让你死了这条心,他还叫你把心思多用在学习上,别再盯着他,这是原话啊,我可没改一个字。”
楚爸爸口吻是看热闹,又一条语音发过来。
“嘿嘿!你是欺负不着人家了,小叶一搬走看把你急的,还整个破石膏,你丢不丢人楚枫?脸红不红?”
又不是小孩了还这么玩儿。
就爱装病喊疼的吓唬人,
打小就这样。
“”
“”
楚枫整个人都僵了。
他甚至不敢把三条语音重新听一遍。
点击文字转换,盯着第二条语音多看几秒。
差点把新手机也砸出去!
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又觉得很可笑。
他用颤抖的手指回微信
【吞金兽让叶檀清去死吧,你让他赶紧去死!他不死我死,我真是受够你们了。】
【吞金兽你也不用再跟我联系,咱们别来往!】
连着把几个八万的转账都点击退还,
把所有银行卡信用卡都解绑!
微信余额里还有一万四,给温小年转了一万三,报销手机钱。
把楚金源跟叶檀清的微信都删了,拉黑。
手机号也拉黑!
楚枫感觉自己快气到吐血,心脏处拧巴着疼,太阳穴突突的蹦啊。
我靠,我靠,
实在气急了楚枫坐起来,红着眼朝自己打着石膏的脚上,使劲儿捶了一拳,我叫你装病!
疼的他眼前一黑,直梗梗的往后倒。
摔进枕头里晕了过去。
真是死了才好。
窗外微风轻轻吹动窗纱,楚枫的房间比前几天空荡。
基本上能砸的都砸了。
闹钟,水杯,定制的水晶奥特曼摆件儿,十几万的手表,手镯收纳盒,以及,一家三口唯一一张合照。
反正是接连被叶檀清和沈承霖以及他爸楚金源气着,
这几天楚枫感觉比世界末日都难熬。
连天空都阴沉沉。
“”
晕过去的楚枫做了个梦。
梦见蓝天白云,还有风吹过就摇曳歪倒的麦田,气温很炙热。
奶奶黎伞花穿着花褂凉衫,拿着镰刀在麦田里割麦子。
一望无际的麦田呐。
黎伞花喊“枫伢,枫伢,莫往树上爬。”
“花奶,枫伢看不到你——麦子好高。”
三四岁的楚枫松开树,体态像归林的小鸟,伸着脖子就往麦田里冲。
跑啊跑,跑啊跑。
一头撞到花奶淌着汗咸的裤腿上。
他仰起脏兮兮的小脸,咯咯笑。
远处的田埂上,驶来一辆中等档次的小汽车。
戴着金链子金手表,还西装革履的楚金源,领着身穿贵妇旗袍裙,和名贵高跟鞋的楚妈妈,俩人烦躁的顶着高气温下车。
夫妻俩的打扮和气质,跟乡间格格不入。
黎伞花脸色冷下来“你爸妈来了,来接你享福去咯。”
枫伢不知道什么是爸爸妈妈,
扭头看着俩陌生人走过来。
穿着旗袍的漂亮姐姐说“妈,你怎么带着小枫来地里,脏死了,又热。”
“妈,”楚金源额头都是汗,“我给你钱了咋不花,说一万遍你别再种地了,我现在是大老板,你就在家把孩子带好,谁叫你干活啊。”
黎伞花把孙儿往两口子面前推“嫌我带的不好,带的脏,你们领走吧,领城里吧,也到上学的时候了。”
“哎呀,”楚妈妈穿着高跟鞋往后退两步,“他这衣服几天没换了?我买那么多儿童套装为什么不给他穿着换洗?妈!”
枫伢被推搡在三个大人中间,
吓得想哭,不敢哭。
黎伞花“小孩子费事,穿那么好的衣裳干什么?你们是不是钱多烧得慌。”
“那你也不能把我儿子带的跟要饭的一样,我现在是大老板了,村里人怎么说我?让你别种地,你非不听,你跟我一起进城吧!”楚金源也是心疼老太太和儿子。
他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
揉到一手小孩子的头油和脏汗。
枫伢吓得往后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