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方天地,同一片大雪,不同人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对常年生活在草原的可萨牧民来说,暴风雪从来都是可怕的天灾,它会掩埋牧场,冻死牛羊,甚至夺走族人的性命,每一次暴风雪来临,都意味着一场生存的考验。
而对中原人而言,大雪往往被视为瑞雪,“瑞雪兆丰年” 的说法深入人心,他们期待着大雪覆盖田地,来年能有好收成。
此刻在战场上,何守嗣满心都是对雪地的嫌弃,厚厚的积雪阻碍了马匹的奔跑,也让士兵们的动作变得迟缓,好几次他想率军迂回,都因雪地湿滑而未能成功,心里暗自咒骂这鬼天气碍事;可萨人却正好借雪地优势作战,他们常年在雪地骑行,马术娴熟,即便在湿滑的雪地上,也能灵活操控马匹,甚至能利用积雪掩盖脚步声,悄悄绕到圣恩军侧面发动突袭。
另一边刚刚完成 “演戏” 任务、正准备返回营地的杨威及其军士,却觉得这片雪地颇有情趣,想到回去后就能喝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驱散一身寒气,他们看着漫天飞雪,只觉得心情舒畅,连脚下的积雪都仿佛变得可爱起来,有军士还笑着调侃:
“这雪下得正好,回去喝碗热汤,再睡个好觉,简直美极了!”
而那些奉命前去迎接钦差的圭圣军老兵,心情却截然相反。
他们骑着马在雪地里艰难行进,寒风刮得脸生疼,心里忍不住咒骂:
“这该死的钦差,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这种鬼天气来,害得咱们跟着遭罪!真是麻烦透顶!”
他们常年在西北征战,早已厌倦了这种因朝廷官员而奔波的日子,只盼着能早点完成任务,回到营中休息。
谭威身兼西北军政总督、圭圣军都督等数职,此时正忙着处理蓝池城的军政要务,既要协调粮草供应,又要规划营州的防御部署,根本无暇亲自出城迎接钦差余琢。
考虑到赵岩不仅是圭圣军副将,还兼任沙州总兵,经验丰富且行事稳重,谭威便将迎接钦差的任务委托给了他,叮嘱道:
“老赵,钦差此行关乎朝廷对西北的态度,务必确保他的安全,若遇意外保其性命即可。”
赵岩郑重领命,当即着手准备。
随后赵岩挑选了三百名精锐圭圣军,组成迎接队伍。
出发前,他特意安排五十名侦骑先行探路,西北局势复杂,可萨残部时常出没,提前侦查能有效规避风险。
队伍按计划向老劈谷方向行进,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却始终没见到钦差队伍的踪影。
赵岩心里渐渐生出担忧:
“按路程算,此刻本该遇上钦差了,莫非他们中途出了变故?”
联想到近期可萨游击队频繁袭扰过往队伍的消息,他愈发不安,生怕钦差遭袭,连忙下令:
“所有人加快速度,全速向老劈谷奔去!若发现钦差队伍遇袭,立刻驰援!”
圭圣军军士训练有素,接到命令后迅速调整队形,策马疾驰,马蹄踏在积雪上,溅起一片片雪雾,队伍如一道黑色洪流,朝着老劈谷方向冲去。
没过多久,先行探路的侦骑匆匆折返,向赵岩禀报:
“将军!前方不远处发现激战,是可萨残军在袭击圣恩军,咱们的前锋已经介入,初步判断可萨人兵力已不足百人!”
赵岩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萨人仅百人,己方有三百兵力,驰援绰绰有余。
他当即举起手中的佩刀,高声下令:
“冲锋!击溃可萨人,解救钦差!”
去除先遣队后剩余的二百余名圭圣军军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彻雪地,随后策马冲向战场。
此时的战场上,可萨头领藿当与赫浑早已浑身是血,藿当的左臂被刀砍伤,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浸湿了手腕上的皮绳。
赫浑的头盔早已掉落,额头上一道伤口还在渗血,却依旧挥舞着狼牙棒与圣恩军厮杀。
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与顽抗的数十名圣恩军僵持,圣恩军虽死伤惨重,却在何守嗣的支撑下死战不退,可萨人久攻不下,士气也渐渐低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藿当与赫浑抬头望去,只见一队打着五色军旗的军队正疾驰而来,正是圭圣军的援军!
圣恩军见援军到来,原本疲惫的身躯瞬间爆发出力量,士气大振,呐喊着发起反击;而可萨人见状,顿时慌了神,不少人开始退缩,接连有人被圣恩军砍落马下。
藿当心里清楚,圭圣军战力远胜圣恩军,此刻援军到来,可萨人再无胜算,若继续恋战,只会全军覆没。
他当机立断,朝着身边的族人高声喊道:
“撤!向小洼谷撤退!”
赫浑虽满心不甘,眼看就能击溃圣恩军,却因援军到来功亏一篑,但他也知道形势不妙,只能咬牙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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