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射时,圭圣军凭借马匹的机动性不断变换位置,圣恩军的箭矢根本难以命中;而圭圣军射出的箭却精准得多,每一轮箭雨落下,圣恩军阵中都会传来几声惨叫,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这是圭圣军首次大规模使用缴获的竹牛弓执行任务,坡上的杨威看得格外仔细。
他注意到竹牛弓在骑兵手中操作灵活,即便在快速移动的马背上,也能保持不错的精度,心里立刻有了盘算:
“这竹牛弓虽有产量低的缺点,但性能确实出色,若是能加以改制,适配圭圣军的战术,列装到骑兵或侦察等特殊部队里,定能大幅提升战力。等回去后,一定要向都督详细推荐,争取推进改制事宜。”
站在杨威身旁的牛老八,因娶了可萨女子,平日里对可萨人的武器多少有些了解,此刻也忍不住开口分析:
“将军,这竹牛弓的射程确实比咱们大明军制的普通弓箭远上不少,不过跟咱们圭圣军装备的手弩比起来,还是差了些火候,手弩不仅射程更远,穿透力也更强,还不用依赖军士的臂力。不过竹牛弓确实灵活,幸好这竹牛弓产量低,可萨人没法大规模装备,不然咱们之前跟他们打仗,怕是要多费不少劲。”
杨威闻言点头,觉得牛老八说得在理,手弩仍是圭圣军的核心远程武器,竹牛弓只能作为特殊补充。
又观察了片刻,杨威见圣恩军阵中已有十余人中箭,伤亡不算轻,再打下去恐真伤了钦差的护卫,违背 “演戏” 的初衷,便抬手示意身边的号手:
“吹号角,撤兵!”
清脆的收兵号角声响起,正在攻击的圭圣军听到信号,立刻停止射箭,调转马头,朝着黑熊沟的方向快速撤离,转眼间便消失在草原尽头。
另一边躲在中军轿子中的钦差余琢,长这么大从未经历过战场,刚才听到喊杀声与惨叫声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手紧紧抓着轿帘,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连头都不敢探出轿外。
直到号角声响起,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他才敢稍微掀开轿帘一角,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跟随在轿旁的章斐,起初并知晓内情,但他知道圣恩军战力虽不算顶尖,应对小股可萨残部绰绰有余。
可刚才 “可萨人” 进攻时,他隐隐发现了不对劲:那些 “可萨人” 的战术号令格外整齐,不像是散乱的残部;而且他远远瞥见几个 “可萨人” 的面孔,虽穿着可萨服饰,却没有胡人的粗狂轮廓,反倒更像中原人。
章斐心里满是疑惑:
“都督之前不是说,清河一带的可萨残部早已被梳理清剿,最多只剩零星,怎么会突然冒出百人规模的队伍?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而撤离的圭圣军,在离开前还特意做了一件事,他们从之前捡拾的圣恩军箭矢中,挑出数十支完好的,分别插进之前杀死的三具真可萨人尸体内,然后将尸体抬到钦差队伍必经的道路旁,故意制造出 “可萨残部与圣恩军激战,双方都有伤亡” 的假象。
这边余琢从恐惧中缓过神,颤抖着从轿子里走出来,看着地上圣恩军的伤员与血迹,心有余悸地感慨:
“这。。。 这可萨人的骑射也太厉害了!幸好咱们的人守住了,不然今日恐怕要出事。”
余琢看着地上的伤员与血迹,心里的恐惧尚未完全消散,又生出新的担忧。
他转头看向仍在低头思考的章斐,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问道:
“那咱们。。。 咱们现在怎么办?可萨人会不会去而复返?有没有援军来接咱们啊?”
经历过刚才的袭击,他早已没了来时的傲气,满心都是对安全的渴望,只盼着能有援军尽快到来。
章斐听到问话,从沉思中回过神,连忙安抚道:
“大人放心,刚才袭击刚停,我就已经派人快马去蓝池城报信了,谭都督得知消息后,定会派援军前来接应,此刻援军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到。”
这番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余琢悬着的心稍稍放宽,他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安心的神情,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
另一边圣恩军副将何守嗣见 “可萨人” 彻底退走,也终于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刚才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他看着 “可萨人” 不断射箭骚扰,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趁己方人数占优、下令军士冲上去肉搏的准备,毕竟圣恩军以步兵为主,长期被骑兵骚扰绝非良策,近身肉搏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可没等他下达命令,对方却突然吹响号角撤兵,这让他既意外又庆幸,暗自觉得是侥幸躲过一劫。
此战下来,圣恩军的损失不算小,阵亡了十余人,还有三十余人受伤,不少军士因恐惧而脸色苍白;反观 “可萨人”,虽听动静有十几人负伤,却硬是全身而退,没有留下一具尸体。
何守嗣出身新军,是军改后的新锐,素来以 “横扫山陕、战力强悍” 自居,可这次面对 “可萨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