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无奈,扭头匆匆去了方知砚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听到朱子肖在旁边吐槽着。
“老方,你是没看到,张山那个小王八羔子。”
“行了,朱医生~”
见朱子肖说得兴起,方知砚咳嗽一声,提醒他小点声。
“我这看病呢,你嘀嘀咕咕什么?”
“而且请你不要在病人面前爆粗口,满嘴脏话,行吗?”
说着,方知砚歉意地冲着病人点头,然后开了个方子。
“肺炎不是大问题,挂水就好了,去吧。”
“好咧,方医生,谢谢您。”
病人点了点头,但磨磨蹭蹭的起身,竖着耳朵好像不是很愿意离开。
旁边的朱子肖被方知砚提醒了一句,登时有几分不满。
“我踏马的哪儿满嘴脏话?”
“张山这个傻。”
“马勒个。”
“不是,张山自己踏马的。”
“哎?”
朱子肖愣了一下,“不对啊,我平常没有满嘴脏话啊。”
“奶奶的,张山瞎了狗眼,往老子小推车上撞,我骂他咋了?”
听着这话,方知砚哭笑不得,旁边的病人竖着耳朵站在门口偷听。
直到张远匆匆赶过来,那病人才是略有几分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张师兄,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到张远,方知砚有些惊讶。
“是啊,今天开的自己的车,路我都熟悉,所以速度快。”
张远解释了一句,随后有些气恼地在旁边坐下来。
“不过别提了,那几个老的带过来了,都要看病,让我来办理住院呢。”
“方师弟,你给开个单子吧。”
说这话的时候,张远明显心情不美丽。
方知砚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又是你掏钱?张师兄,我发现你是身家不菲啊。”
方知砚笑呵呵的打趣,反而戳中了张远的肺管子。
他险些咳嗽出来,同时一脸恼火。
“我哪儿来的钱!”
“我现在还在攒钱,准备到时候跟老师提亲呢。”
“钱没攒明白,现在给他们治病反而要花出去不少,我也是服了。”
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让两人关系突飞猛进,所以说话也是随意了许多。
朱子肖听到这话,在旁边反驳道,“又不是你造成的,你付什么钱?”
“钱多烧得慌?要是钱多,给我捐点?我还给医院交着钱呢。”
张远哭笑不得。
“都是长辈,也不识几个字,来了医院,我不得关照关照?”
“嗐。”方知砚叹了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旁边的朱子肖却性格耿直地反驳着,“长辈咋了?年纪大就长辈了?”
“吃他们家米还是喝他们家水了?”
“再说了,他们家自己没后代?还是掏不出这个钱?”
“当然,你要愿意付这钱,当我没说。”
朱子肖撇了撇嘴,然后一屁股坐在方知砚对面。
看那气呼呼的样子,仿佛已经代入了张远的视角一样。
方知砚略一沉思,打量着张远,也是从张远的眼中看出一丝无奈。
显然,其实张远是不愿意付这钱的。
族长的还好,按照张远所说,族长以前应该资助过他,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帮张石根把住院费垫付了。
但这几个什么二大爷,估计跟他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方知砚用笔在桌子上敲了敲。
“张师兄,别闹了,病人都没来,我怎么给你开单子,怎么办理住院?”
“我们得按程序来啊。”
“而且病人起码得检查一下,确诊了病情再说吧?”
“万一不是真菌感染,就是诅咒呢?”
话音落下,张远愣了一下。
“啥意思?”
“什么啥意思?”方知砚一脸奇怪,“张师兄,你忘了,张石根确诊之前,我们可是做了穿刺活检的。”
“穿刺活检是一种有创检查,存在一定的风险。”
“我肯定要跟他们仔细说明具体的医疗风险,并取得他们的明确同意,签字,才能去做这个检查啊。”
“而且,现在患者的年龄普遍偏大,我肯定要跟他们的直系亲属讲清楚,让他们签字,才有可能去做检查啊。”
“你不会不懂直系亲属的意思吧?”
方知砚耐心地开口解释着,同时给了张远一个眼神示意。
张远瞬间反应过来,“啊,哦,对,对,原来是这样!”
“哎呦,我不是直系亲属啊,算了,我还是回去跟他们讲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