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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给楚宁带来的震撼着实太过的强烈了一些。
那不是杀死一个人。
而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了一个人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这样的手段,楚宁闻所未闻。
同样,这样的手段,也让他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巨大恐惧。
对于包括他在内的,这世界上存在的大多数生灵而言,他们的寿命,相较于整个世界存在的尺度而言,本就短暂。
如果连存在痕迹都能被抹去的话,那生灵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让楚宁生出一种巨大的无力感……
而自爷爷死后,楚宁所走出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在让自己摆脱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力感。
可就在他以为他已经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主宰自己命运的时候,却让他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这已经无关他与百浑吐炎在立场上的不同。
而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担忧,与感同身受。
毕竟,如果施展那个手段的家伙,能够如此轻易的抹去百浑吐炎存在的痕迹的话,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也可以以同样的手段抹去楚宁的痕迹。
甚至有可能,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只是楚宁无法察觉……
而除开这些,还有一点让楚宁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记得那日发生的一切。
想着这些,楚宁只觉脑袋有些发疼,眉头也不由得紧紧皱起。
就在这时,营帐被人推开,一道背负血色烈弓的身影走入了大帐之中。
“陆姑娘。”楚宁看着那来者,起身言道。
陆衔玉面色冷峻,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站在距离楚宁颇远处说道:“朱升朱瞻兄弟二人传回了消息,我们此番大胜,歼灭了蚩辽八万之众,并且尽复云州失地的消息已经在北境传开,民间欢欣鼓舞,不少城镇锣鼓齐鸣,百姓自发庆祝,可谓盛况空前。”
楚宁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盘龙关破后,整个北境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这场可以称得上是史无前例的大胜,是北境百姓渴望已久的东西,如何欢欣鼓舞,都并不让人意外。
“我交代的事情……”楚宁则问道。
“他们已经通过玉桂商会的人脉,将我们从抵抗蚩辽开始,从未收到任何朝廷援助的消息传播开来,一些地界的百姓已经开始通过官府向朝廷施压,但数量不算太多,气候难成。”陆衔玉回应道。
说到这里,她却是顿了顿,又看向楚宁,神情复杂之余又带着一丝担忧:“或许……”
“要按照你的设想,那位皇女殿下和亲之后,蚩辽再次撕毁与大夏朝廷的承诺,那时才能通过天下的悠悠之口,让大夏朝廷彻底转向。”
相比于身处龙铮山的其他人,出生褚州,并且在当地也算是有些根基的陆衔玉,显然更容易接触一些坊间的小道消息。
比如,某年某月,那位皇女曾一大早从楚宁的卧室中走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足足一夜,总不能是为了讨论天下大势吧?
更何况那日楚宁在第一次知道和亲的人选正是陈曦凰后所表现出来的古怪,陆衔玉是历历在目的。
此番言论既是对局势的分析,同时也是带着自己小心思的试探。
“我明白。”但让陆衔玉失望的事,楚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没了下文,让人很难从他这样的表现中去猜透他的心思。
他是要接受这样的现实,亦或者暗中计划着一场史无前例的,破坏他自己所有谋划的抢亲?
陆衔玉并不确认是不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但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她从少年的沉默中读到了一些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
她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那时,她主动迈出一步,来到了楚宁的跟前,目光看向少年身前的案台上,那里摆着许多手稿,里面记录的并不是关于蚩辽的战事,毕竟这一切如今已经暂时尘埃落定,楚宁在短时间里也确实并不需要再在这个问题上花费什么精力。
那些手稿上记录的是他审问那些蚩辽人得来的供词,所有的内容都直指一个在他们记忆里不曾存在的蚩辽上屠。
“所以……那些蚩辽人也不知道那个什么百浑吐炎?”陆衔玉的目光扫过那些手稿上的文字,出言问道。
她知道楚宁并不愿意提及关于陈曦凰的事情,所以将话题有意引到了另一个事情上。
楚宁闻言面露苦笑:“陆姑娘觉得我是得了癔症?”
于此之前,楚宁已经将自己在血寂领域中的遭遇,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陆衔玉。
陆衔玉对此未置可否,只是让楚宁尽可能的多询问那些蚩辽俘虏,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听闻这话,陆衔玉有些恼怒的瞪了楚宁一眼:“你既然愿意将此事告诉我,便是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