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鬼。
他心里冷笑，可脸上依旧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他甚至还鼓励性地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他离开时，与林婉擦肩而过的瞬间。
他的指尖，以一种快到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把窃听器放到了林婉随身包里面。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宋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宋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整个人被埋在堆积成山的文件和报表中了。
爷爷的离世，压得喘不过气。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秘书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宋总，”说话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出事了。”
宋曦心中一沉，放下手中的笔：“说。”
“市场部和项目开发部这边，因为一个新项目的资源分配问题，彻底闹翻了！”
秘书语速飞快。
“两个部门的负责人现在是针锋相对，互相指责，底下的人也跟着站队，现在整个项目都快瘫痪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好像不是个例子。最近好几个跨部门的合作，都出现了类似的内斗和推诿情况，效率低下得厉害，严重影响了公司的正常运转！”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上宋曦的脊背。
她知道，这绝非是偶然！
前段时间，陆万深的手段确实也镇住了他们，让他们暂时收敛了爪牙。
但是陆深能用强权压住他们一时，却无法根除他们内心深处的欲望！
现在，风头稍过，加上她这个代理董事长的威信还不够，那些被刺激下去的野心，终于开始另一种方式爆发出来！
他们不敢明着夺权，就开始暗地里使绊子，争夺利益！
这帮混蛋！
宋曦死死攥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掌心。
她明白，这件事只着开始。
如果不能彻底稳定住局势，树立绝对的权威，这种内耗只会愈演愈烈，最终，会将整个宋氏集团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巨大的压力向她袭来。
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自己包裹起来。
“把需要我最终拍板的重要文件，都拿过来吧。”
她声音沙哑，带着一股不得不上阵的无奈。
现在，只能先解决最要紧的问题了。
然而，当秘书将一沓沓厚重的文件夹，堆放在她面前时，宋曦彻底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
她只是粗略翻了几份，就觉得头皮发麻！
别说一天，就算给她一个星期，她也根本处理不来！
“怎么会乱成这样？”宋曦失魂落魄，带着挫败感问着。
“这么多事，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看着对方宋曦那震惊又茫然的表情，秘书感到为难，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声解释道：
“宋总其实，这些事情不能说全部是最近才出现的，很多一直都存在。”
“怎么可能？”宋曦更不解了。
“是陆总。”秘书的声音响起，提及了一个禁忌的名字。
“是陆总还在的时候，定下了一套非常严谨的分割制度和处理流程。
大部分跨部门的协调和常规决策，遵循那套流程走，会被自动解决，根本到不了你这一层。”
陆万深？！
宋曦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秘书看着她的反应，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
“但是最近不是有些人开始故意搞乱嘛。他们就是抓住你刚接手，对流程不熟悉的空子，故意不按规矩办事，互相推诿扯皮，把水搅浑，陆总留下的那套方法自然就失灵了。很多能自动解决的事情，现在就全部堆到你这里来了……”
后面的话，宋曦已经听不清了。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那几个字——陆总留下的那套方法。
是他……
原来是他留下的东西……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他离开之后，在他对她最冷漠的三年里。
他的人走了，但他为了规范公司运营、建立起来的规则和秩序，一直在默默地运转着，将那些潜在的混乱，被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直到现在，直到有人刻意破坏，她才知道。
原来他留下的东西，竟然以这种方式，默默地保护了她三年。
一缕难以言喻的的情绪瞬间攫住了宋曦！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那堆积如山的文件，第一次看清了某些被自己忽视太久的真相。
就在她被这沉重的现实压力得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这一次，还没等她回应，门就被直接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