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闹着玩的?”
“太子殿下!”
江恒又被突然出现的太子吓了一跳,要磕头,却被太子虚抬一手拦下。
在太子面前,董乘风收敛了自己的杀气和怒火,垂首退至一旁。
太子扫了他一眼,和所有人一样,将目光落在监测台上的两人身上。
“谢昀这是要做什么?”
随扈的内侍笑道:“听底下人说,谢公子一门心思的想入赘沈家,怕沈家小姐反悔,故意当着殿下您的面逼婚呢!”
“哈哈哈!”随行的官员也都笑了起来,似乎都觉得是一桩趣事儿。
只有董乘风笑不出来,而在场的,知道董乘风内心之苦的也就只有江恒,不,还有一个孟作春。
孟作春十个脑袋也想不到谢昀竟然想娶沈玉阙,他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虽说谢昀最近总是和沈家小姐形影不离,但那还不是因为他是沈玉阙的大主顾吗!
虽说谢昀还住在沈家,但人人都知,谢公子和家中弟弟闹翻,无处可去了啊!
难道堂堂财神爷也生了吞并沈家船厂的私心?
要真是如此,别说沈玉阙拦不住,就是他这个江阴父母官也无能为力啊!
为了沈家家产竟然走到这一步?
谢昀是真的穷了?
就在他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底下有人发出嘈杂的催问,似乎在问他俩到底在干嘛,就这么面朝经河跪着,一言不发?
沈玉阙似乎也在此时才反应过来,定了定神才说:“若我此去必死无疑,何苦占你元配的名……”
“什么必死无疑,有我在,你不会死!”谢昀皱眉:“他们都说我命好,投胎到谢家,还能次次在生死存亡间化险为夷,你做了我的妻,我这条好命,都给你。”
沈玉阙破涕为笑,又哽咽的点了点头:“好,此去人生亦如远航,我愿将谢公子当做永系之岸,不灭塔灯,纵使浪涌瀛洲,蓬莱迷障,我也会回到你身边……”
谢昀眼热,第一次主动避开了她的目光,顿了顿才说:“拜天地,别让太子等急了。”
“好……”
二人对着天地拜了两拜,又面对面拜了一拜。
除了离的近的几个人,没人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任谁也看得懂他们在做什么。
使船上,太子笑容和蔼:“使船入海,沈谢缔结,也可谓是双喜临门。”
一众官员纷纷应是。
只有董乘风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谢昀拉着沈玉阙走下监测台,唐辞和孟蒹葭率先迎了上来。
“哎呀!不声不响的干大事!谢公子,那我以后是不是得叫你妹夫啦!之前你说想入赘我还不信呢,没想到你来真的!不过就这么草草的拜天地可不能娶走我的小姑子,怎么着也得把聘礼给了吧!你这么有钱,肯定也不在乎这点聘礼吧!”
她叽叽喳喳,把沈玉阙的脸都说红了。
反倒是唐辞,认真看着他们,由衷祝福:“恭喜你们,眠儿,谢公子……还望谢公子善待我妹妹,我虽力微,但沈家也并非无人。”
谢昀点头,不过在拉着沈玉阙往使船走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这话就多余……”
沈玉阙瞪了他一眼:“大舅哥的话哪里多余?”
谢昀这才硬着头皮接受了唐辞以后就是自己大舅哥的事实!
沈玉阙上船后关二叔就指挥开闸放水,经河之水涌入作塘,两艘披红挂绿的使船晃晃悠悠的浮了起来。
太子立于船舷边向围观的工匠以及百姓挥手致意,随着水位线满足,起锚而出航。
作塘两侧,船工拉动纤绳,牵引着大船滑出船厂。
船厂外,两岸边人潮如蚁,既想一睹使船的风采,又想得见天家的威严。
“出来了!”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成百上千双眼睛都齐齐向沈家船厂所连通的河道看去。
使船朱红望楼在河面上拔地而起,楼顶玄旗翻飞,恍如水上宫阙。
船身巨大,劈开波浪,偌大一条经河竟都有些装不下,大船行至眼前,要想看清全貌也只能拼命将头仰高,将脖子伸长,但最终也只能看到船身所绘的瑞兽蚩尾正金瞳怒张,在日光下淬出三尺寒光!
甲板上,赤底金龙的华盖夺人眼目,华盖下的人影却看的不甚清楚,但大约太子就在其中。
沈玉阙一上船就在在船上忙着奔走,一时要指挥船工划桨,一时又有检查风帆和舵手方向。
她让自己忙起来还有心虚的成分在其中,她怕一旦闲下来被叫到太子面前总要和董乘风碰面,说实话,她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董乘风。
曾经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永远不会嫁人,结果转眼就在众人面前和谢昀拜了天地,就算二哥哥以后再也不理她,她也只会觉得难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