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真人喜欢清净,无论在何处住所,都只要角落的一方院子。
“师父怎的那么偏心,上等的吐纳术,自己的徒弟都不教,偏生教姑苏这师门外人。”
人未至,李泽岳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院中打坐的云心真人已恢复了她那古井无波的姿态,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掀起一丝涟漪。
“师父之名,是你自己唤的,贫道从未应过。
吐纳之术,修道之法,你也从未与贫道请教过。
姑苏与我道门有缘,性喜自然,又勤勉努力,与贫道年轻之时颇为相像,她向贫道请教,贫道自然应她。”
李泽岳与陆姑苏走进小院,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那道身影。
道袍一尘不染,虽宽大,却难以掩盖其傲人的身材,三千青丝简单绑起,披在脑后,面貌完美无瑕,带着成熟女人的风韵,气质却是如此出尘而清雅。
天下女子至强者,剑无敌,道无双。
如此强大,如此美丽。
让最挑剔的艺术家到此,也在这个女人身上寻找不到一丝瑕疵。
陆姑苏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抹憧憬,云心真人就是她期待的未来自己的样子。
李泽岳的心则是怦怦直跳,青丘的话语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响起。
“不行,不能亵渎师父。”
李泽岳强行把心底旖旎的想法压下去,让脑海中浮现出一帧又一帧师父照顾自己的画面。
果然,骑师咩祖的想法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担忧。
阴阳有缺,阳火虚盛,道基崩塌。
“姑苏谢过前辈。”
陆姑苏上前,恭敬行了一礼。
“师父,我现在也想学了,也教教我呢。”
李泽岳一屁股坐在云心真人身旁,恬着脸道。
他现在要对师父进行脱敏训练了。
云心真人怔了怔,略微侧过头,两人的距离不过三寸,几乎是挨到了一起。
陆姑苏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
“夫君和清遥姐是云心真人带大的。”
她在心底如此向自己解释道。
云心顿了顿,似乎是想移开点位置,但终究还是没动,只是开口道:
“你与姑苏坐到贫道对面去。”
“哦。”
李泽岳乖巧地挪了挪屁股。
不能操之过急。
陆姑苏盘膝坐在了李泽岳身旁,做出打坐的姿态,似又想起什么,开口道:
“前辈,晚辈去喊清遥姐姐一同来听前辈讲道。”
“不必。”
云心真人摇头道:“这套吐纳之术,她八岁时便学会了。
她知道你要来,若想跟来听道,早就在这了。”
“那丫头越来越惫懒了,回去我替师父教训她。”
李泽岳恶狠狠道。
云心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直入正题道:
“贫道这一脉,吐纳之法,讲究融天地灵气,吸纳精华……”
听着云心真人平淡的嗓音,慢慢的,李泽岳也静下心来。
她这一生教过不少弟子,有天资聪颖者,有资质愚笨者,因此,她的讲道经验很丰富。
李泽岳与陆姑苏毫无疑问是天才,云心真人可以毫不客气地把晦涩难懂的知识一股脑塞给他们,让这二人慢慢消化。
小院中,风轻轻吹动了树枝,枯枝摇曳,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云心真人的讲道声。
赵清遥的脚步在门口停住了,她听了会,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她来到床上,凝神静气,盘膝而坐,闭目吐纳。
“得努力了,可不能被这两个老二超过了。”
……
第二日,蜀王出雪满关,诸将送行。
“重骑部队,可以继续扩大了,若银钱不够,写信向阿大讨要便是,本王也会向朝廷去信,一直用在北边的军费可以向咱们这倾斜了。
指望朝廷,估计得扯皮上一阵,实在不行,本王就回朝一趟,哪有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的道理。
你掌握的是本王真正的亲兵,重骑是我们的底牌,此事一定要上心。
春归楼那边,钱暂时支不出来了,我还有用。你去找山字号要,阿大若是给你哭穷,你就到锦官城把他揪出来,揍他一顿,我给你这个权力。”
李泽岳拍着谭尘的肩膀道。
“是,末将领命。”
谭尘郑重拱手道。
“薛总兵,一切都拜托你了。”
“王爷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嗯。”
李泽岳的目光又在诸将身上扫过一圈,随后上马,在恭送声中,向东离去。
“咱们王爷,可真是个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