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意外的平静得极快,风过不留痕,涟漪便已然一圈圈消散了去。
寻常人没有了探究了能力,被遮掩了天机,寻之不到。
有大能目光偶尔垂落在那海中仙山,却也只是旁观,不做干涉。
很快,此事便泯然于平常。
元易偶尔看了一眼,也丝毫没有继续横加干预的意思。
作为一方洞天福地,造化灵机浓郁,足以孕养一方生灵。
在无外来者抢夺的前提下,乃是一方名副其实的净土。
这灵性非凡的石猴本就有几分生而知之的道性,融入了花果山的群体之中,混杂在猴群之中。
以草木为食,以涧泉作饮,采山花,觅树果。
夜宿石崖之下,朝游峰洞之中,游荡四方,好不自在,无拘无束,顺应天地自然而存,保留着那一份天真纯朴的生灵之性。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在这与世隔绝之地,时间似也留不下痕迹。
当然,那不过是假象。
时间的烙印无声无形,生老病死更是寻常生灵逃不过、避不开的伦常。
更何况,若是无人插手,如此福地,又哪能这般平和?
这样的平静是脆弱的,便如一场镜花水月,经不起随手的一搅弄。
对于身在其中之人,或许不知晓这些,不识外界天地之广阔,也是一件幸事,少却诸般烦恼。
“师兄,就放任这只猴子如此空度时日?以他的资质,一朝入道,让自身的造化彰显,当可立地入金仙之境。
师兄不是说非常之人必经非常之事吗?虚度光阴,岂不是浪费了其根脚福缘?”
碧霄将仙丹当糖豆一般塞进口中,回头看了一眼元易,好奇问道。
元易对此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欲有所得,必有所失,求的过程,也是弃的过程。
于我等而言,时间亦可倒流,但却无法真正回头。
这一个过程的风景,过期不候,错过了便再难看到了,不急于一时。
难得的清静,多沉寂片刻也无妨,他所缺只是大道,这也当是他修行的一部分,对他未来的道路至关重要。”
元易话语顿了顿,又平静地补了一句。
“这一份平静,他迟早会自行打破的,一入大势之中,想要停下可就由不得人了。
大道恒易,万物恒变,不以众生之志而停驻。”
很可惜,元易自己并没有享受过这样全然无拘无束的逍遥。
慧极必伤吗?无知而无忧?还是大智若愚呢?
元易不知懵懂,他心思芜杂,过去一直是他不及云霄等先天生灵之处,道心虽坚,却不纯。
元易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身旁,碧霄懒洋洋地趴在桌案上,嗑着仙丹,把玩着混沌钟。
元易没有再压制混沌钟,因为没有必要。
元易嫌它吵闹得紧,但碧霄喜欢跟它吵,加上琼霄,混沌钟这碎嘴子自己往往吵不过,自闭了。
如元易嫌它吵闹一般,嫌这两姐妹吵闹得紧,索性直接沉睡不醒了。
“师兄,你看着我做什么?眼神还怪怪的。”碧霄被元易看着,狐疑地嘀咕了一句。
“没什么。”
元易笑着回应道,三姐妹之中,碧霄心思却是最单纯的那个,也是玩心最重的那个。
元易袖袍一挥,云镜术散去。
“师兄,这人好生狂妄,有意思。”
这个时候,琼霄拿着一道玉简凑了过来。
那是元易堆在桌案角落上的百家之道玉简,捕捉天地间百家之道显化而成,元易偶尔也会翻阅一二,关注这些大道雏形的演化。
不过琼霄递过来的这一份玉简,算是出自道门的传承。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碧霄也凑了过来,目光一扫,眉头微竖。
“好生大胆,如此妄言,将圣人视之为大盗!圣人岂可辱?”
对于修道之人而言,世间圣人就只得九位而已。
也难怪碧霄一看这话便觉得大逆不道,在她看来,这话不就是在骂自己老师与师兄吗?
老师是通天圣人,师兄算得上半个截天圣人。
师兄过去一直叮嘱她们,说圣人不可辱,不可对圣人不敬。
很明显碧霄对于自己师兄的话还是听进去了的。
元易当初是担心琼霄与碧霄两姐妹不知分寸,当铁头娃闯祸,冒犯圣人,因此遭了劫。
元易接过玉简看了看,掐指一算,果然是他啊。
元易抬手在碧霄脑门上敲了敲:“不要曲解他人之意,妄加其罪。圣人若是容不得他人言,更不为圣人,不要胡闹。”
说着,元易便是将玉简又放了回去。
这话根本不是在抨击圣人,更不是说圣人即大盗。
而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