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是笑骂,是调侃。
可那双眼眸深处,满溢而出的欣慰与自豪,却根本无法掩饰。
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是西方教大兴的曙光,是压抑了无数元会后,终于扬眉吐气的畅快!
一旁的准提,嘴角的笑意亦是愈发灿烂,他什么都没说,但那闪烁着精光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站在他们身侧的红云,脸上的神情就显得古怪多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他红云老好人一个,昔日也曾是紫霄宫中客,可与道祖的缘分,也就止步于此了。
再看看人家陈苦……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大。
至于三清所在之地,气氛已然降至冰点。
元始面色铁青,手中那盏琉璃玉灯的灯芯,在他无意识的法力催动下,迸发出一缕足以焚灭大罗金仙的毁灭之火,旋即又被他强行压下。
通天周身剑意沸腾,将周遭的空间都切割出道道细微的黑色裂缝。
就连一向清静无为,万事不萦于心的太清老子,此刻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也翻涌着骇人的神光。
他身下的青牛,更是被这股无形的威压惊得四蹄发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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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
眼热不已!
这八个字,甚至不足以形容三清此刻心情的万分之一。
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嫉妒、屈辱、以及深深忌惮的复杂情绪。
尼玛!
这句发自元始内心深处的咆哮,几乎要冲破圣人道心的束缚,吼动整个洪荒。
陈苦!
区区一个西方教的晚辈!
他凭什么?!
他怎么敢?!
与道祖论道?
这是何等的殊荣!
昔年,他们三清贵为盘古元神所化,身负开天功德,天定的道门玄宗,可即便是他们,在紫霄宫中,也只能是坐在蒲团之上,仰望着高台上的道祖,恭恭敬敬地聆听教诲。
何曾有过与道祖平等论道的资格?
连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这一幕却活生生地在他们眼前上演了。
而且,主角还是他们一直看不起,甚至视为心腹大患的西方教门人!
换个角度去想,一个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了三清的脑海。
道祖鸿钧,代表的是天道。
陈苦能与道祖论道,这是否意味着,在天道眼中,陈苦的“道”,已经有了足以与道祖平起平坐,相互印证的价值?
这岂不是说……
陈苦的地位,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凌驾于他们这些天道圣人之上了?!
这个念头一出,就如同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三清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他们是盘古正宗!
他们是道门圣人!
他们才是这洪荒天地的主角!
可现在,一个后生晚辈,一个西方蛮夷,却踩着他们的头顶,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都无法企及的荣耀!
郁闷!
气结!
三股庞大而压抑的圣人威压,在这一刻交织碰撞,引得昆仑山风云变色,金光黯淡。
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尊严,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
紫霄宫中。
此地无日月,无星辰,无上下四方。
唯有永恒的寂静与超然物外的道韵。
一缕缕,一簇簇的玄妙气息自虚无中诞生,又归于虚无,每一次流转,都仿佛在阐述着天地初开、万物衍化的至高真理。
鸿钧与陈苦相对而坐,身形笼罩在这无穷道韵之中。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千百年。
这片绝对的寂静,被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打破。
“陈苦。”
鸿钧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周遭流转的所有道韵,仿佛他本身就是“道”的源头。
“你还真是让本座大感意外,却又刮目相看啊。”
话语之中,听不出喜怒,却蕴含着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威严。
这威严并非刻意释放,而是与生俱来,是身为道祖、合身天道的自然显露。
可即便如此,那话语深处,依旧藏着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赞赏。
陈苦身躯未动,眼帘微抬。
周遭那足以让任何准圣都心神失守的道韵压迫,于他而言,仿佛只是清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