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呢?
当妖族的屠刀真正落下,当亿万人族在哀嚎与绝望中被屠戮,被炼化……
巫族做了什么?
他们什么都没做。
他们选择了袖手旁观,选择了隔岸观火。
甚至,在他们的默许之下,妖族屠戮人族的行动才进行得那般顺利,那般肆无忌惮。
若非巫族的这份“漠然”,若非他们的率先食言,妖族想要凑齐祭炼屠巫剑的亿万生魂,又岂会那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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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屠巫剑上,固然沾满了人族的血。
但铸成这柄剑的“因”里面,同样有巫族亲手埋下的一笔!
种因,得果。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今日巫族所承受的一切,正是他们昔日袖手旁观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便是巫族的现世报!
想通了这一点,陈苦心中那最后一丝波澜也彻底平复。
同情?
悲悯?
不存在的。
他陈苦的情义,只留给人族,只留给那些值得托付的生灵。
对于背信弃义者,他从不吝以最冷的漠然回敬。
当然,这只是其一。
陈苦之所以如此笃定,还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被无尽煞气与妖气笼罩的战场,心中一片清明。
他坚信,即便屠巫剑出世,巫族也绝不会如此轻易地灭绝。
妖族,也绝无可能真正一统天地。
因为,这是巫妖量劫。
是天道早已定下的大势!
何为量劫?
量劫的最终目的,从来不是让某一方取得胜利,而是要将应劫的双方,尽数扫入历史的尘埃,为新的天地主角腾出舞台。
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巫妖二族,同归于尽,尽数覆灭!
非此不可!
这是天道的意志,是任何圣人、任何生灵都无法违逆的铁律。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那么过程中的些许波折,又算得了什么?
陈苦的思绪,如电光火石般飞转。
“巫族之中……也定然还有什么尚未施展出的最终手段。”
他的眸光,变得越发深邃。
那是一种足以撼动整个洪荒,甚至能够将高高在上的妖族天庭一同拖入毁灭深渊的底牌。
“或许……”
“那最终的一击,也将揭晓不周山断裂之谜。”
昔日盘古开天,脊梁化作不周神山,撑起了这片广袤无垠的洪荒天地。
那不周山何等神圣,何等坚固?
便是圣人全力一击,也未必能撼动其分毫。
可在后世的传说中,它却断了。
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才能将这天之柱石,拦腰撞断?
这个埋藏在陈苦心中已久的疑问,此刻再度翻涌上来。
随着这巫妖终战的烈度被推向极致,随着双方底牌尽出,想来……
那个惊天动地的答案,也终将要一见分晓了。
……
战场之中!
血。
无尽的血。
猩红的洪流浸透了不周山下的每一寸焦土,残破的巫族战旗倒插在尸骸堆积的山丘上,猎猎作响,发出最后的悲鸣。
大战已至终局。
一柄剑的出现,便扭转了一切。
屠巫剑!
此剑一出,天地间充斥着一种怨毒到极致的杀意。
剑光每一次横扫,都带起连绵无尽的凄厉哀嚎。那不是巫族的声音,而是亿万妖族魂魄在剑身之内发出的诅咒。
这些为了炼制此剑而被虐杀的妖族,将他们所有的痛苦与怨恨,都化作了针对巫族血脉的刻骨铭心之毒。
剑锋所指,巫族坚不可摧的肉身便土崩瓦解,连神魂都来不及逃逸,就被那怨毒的妖魂之力生生撕碎,吞噬殆尽。
势不可挡。
真正的势不可挡。
曾经能与妖族天庭分庭抗礼,主宰大地的巫族,此刻却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节节败退。
十二祖巫的身影在虚空中踉跄,他们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剑痕,每一道伤口上都缠绕着灰黑色的怨气,不断侵蚀着他们的生机。
恨!
怒!
无边的情绪在胸膛中冲撞,几乎要将他们的理智焚烧殆尽。
“啊——!”
帝江的嘶吼撕裂了长空,他双目赤红,眼角迸裂,流淌出金色的神血。
“尔等该死的妖族!”
无怪他如此。
自那柄悬于天穹,散发着无尽寒芒的凶剑出世,不过是弹指之间。
数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