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灵宝、争机缘,必要之时,便果断出手,毫不留情。”
“但在此之前,你要在自己心中衡量,究竟是可胜之局,还是必死之境。”
小陈苦伸出一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这一点,仿佛点在了金翅大鹏的心头,让他神魂一震。
“若是后者,那一头莽上去,便是送死。”
“简而言之,修士当争,但也要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考虑。”
“若是危及自身,那么就算是再大的诱惑,也要果断放弃。”
这一次,话语说得无比透彻。
那层层迷雾,终于被一道光彻底撕开。
金翅大鹏的眼中,先是迷茫,而后是思索,最终化为一片豁然开朗的清明!
争,是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去夺取那一线生机与可能。
莽,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对可胜之局的果决出击。
稳,则是在面对必死之境时,保全自身的明智退避。
三者,并非矛盾,而是相辅相成,是一体三面!
他终于明白了。
金翅大鹏满脸的恭敬与虔诚,对着云台上的身影,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拜谢老师教诲!”
这一拜,心悦诚服。
一旁,一直默然不语的龙树菩萨,缓缓睁开双眼,目露赞叹,暗暗点头。
而那憨态可掬的食铁兽,也停止了啃咬灵竹的动作,若有所思。
在场的众生,皆深以为然。
小陈苦话语中的良苦用心,他们此刻已能体会到一二。
说到底,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还是为他们的安危而考虑。
这份教诲,众人自然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忘却。
至此,这一次的授业,也随之结束了。
“好了,你等且各自散去,体会今日所讲去罢。”
“明日,授业继续……”
小陈苦随意地摆了摆手,身影在云台上逐渐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股笼罩整个道场的无形威压,也随之烟消云散。
众人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各自起身散去。
但他们并未走远,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窃窃私语,议论声此起彼伏,打破了道场的宁静。
“这……诸位师兄弟,可曾领会到陈苦前辈的深意了么?!”
一个弟子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困惑。
“唔……不懂,实在是搞不懂!”
另一人愁眉苦脸地摇着头。
“今日陈苦老师所讲,与之前根本就是天差地别一般。”
“就是就是,前些时日,老师还教导我等,凡事三思,谋定后动,将那稳健之道烙印心中了。”
“谁曾想,今日陈苦老师竟然又对着金翅大鹏师兄,讲了那种所谓的争与莽的要义?!”
“难道是金翅大鹏与我等不同,根性有异,这才传下截然不同的经验?!”
寻常生灵如此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咋舌不已,百思不解。
另一边。
须弥山下的气流似乎还残留着几分灼人的温度,那是先前授业时留下的余威。
观世音、迦叶,以及刚刚脱离苦海的金翅大鹏等人,已经聚在了一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古怪宁静。
“金翅大鹏师弟,今日可真是难为你了。”
观世音净瓶持在手中,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眼底却藏着一丝促狭。
同门之间,早已熟稔,这点调侃无伤大雅。
金翅大鹏高傲的头颅此刻也耷拉了下来,他抬起一双手掌,上面依旧是刺目的通红,仿佛被丹炉里的真火燎过,丝丝缕缕的灼痛感还在向神魂深处蔓延。
他发出一声夹杂着无奈与郁闷的叹息。
“明明是相同的问题,为何我等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这……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困惑。
话音刚落,一旁身躯庞大的食铁兽就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蒲扇般的大耳朵晃了晃。
“是啊是啊!”
它的声音瓮声瓮气,却透着一股孩童般的天真。
“同样是陈苦前辈传法,教给观世音师姐你们,是要稳如山岳,步步为营。”
“到了我等这里,却像是恨不得我等立刻就化身莽夫,一头撞碎南天门。”
“诸位师兄师姐,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食铁兽眨巴着它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纯然地望着观世音与迦叶,那神情,是真的想不通。
这个问题,如同巨石投湖,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巨浪。
为什么?
这不止是食铁兽的疑问,更是此地每一个生灵,每一个刚刚经历了那场堪称“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