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在友谊的份上,我真不愿意付出这么高的代价。”
托马斯亲自拿起酒瓶依次给客人们倒酒。
琼斯毫不客气地揭了他的底,托马斯哪里是什么重视友情的人,只不过是为了动用权力,把本市的大型项目交给他投资的一家公司,以便能在股市大捞一笔。
几个人都笑起来。
秦云东感慨地说,真是国情不同。如果此事发生在他身上,只怕官做不成,只有坐牢的份。但在鹰国,似乎每个人都觉得这样做理所应当。
琼斯坦然解释说:“企业资助候选人以换取政策倾斜,是自愿的契约关系,公职人员以股权收益权融资名义收受利益,也是合理的市场行为。我们所作所为都是合法的。”
秦云东摇头:“我不理解你们所作所为怎么能合法,通过游说、竞选献金等制度进行权钱交易是事实吧,这难道本质不就是腐败吗?”
琼斯耸耸肩:“国家稳定的基础是公民守法。法律既然制定出来,即使是腐败,只要法律许可,那也是合法的腐败,只要合法,那就一切oK。”
他这套逻辑几乎就是诡辩,但听上去又很自洽,找不出什么毛病。
秦云东苦笑着问:“你们这是作死,就算家底是金山,早晚也会被掏空,难道你们不担心国家的未来吗?”
“你说的没错,但是……谁会在乎?”
琼斯和托马斯都大笑起来,他们认为个人如果惦记国家利益,简直是笑话。
简直是鸡同鸭讲,秦云东没兴趣继续和他们探讨下去,便及时转换了话题。
“你们很清楚叶安夏和叶氏金融集团被控告的事,我来之前也通报了我此行的目的。现在我需要得到你们的帮助,尽快解决这个令人不愉快的事件。”
“秦书记,叶安夏的事情很棘手,而且已经进入诉讼阶段,我们实在爱莫能助,你有官方身份,最好走官方渠道协商解决。”
琼斯率先表明态度。
他是关家的女婿,关啸天的面子必须给,但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叶安夏的罪名是涉嫌操控股市,这是很严重的指控,而且又有神秘财团在议会游说要严厉处置叶安夏。
琼斯一个人既无法影响法院,也无法对抗那么多拿到好处的议员,他的确帮不上忙。
托马斯摊开双手说,到目前为止,他只知道是詹姆士金融公司活跃在台前,先是和叶氏金融集团对战辛普森电力,接着又指控叶安夏违法操控股市。
但姆士公司背后还有哪些公司参与,托马斯也不知情。
托马斯接着说,以他多年的从业经验判断,这是詹姆士公司策划好的棋局,目的不是辛普森电力,而是要做空叶氏集团攫取超高利润,接着再低价抄底收购,把叶氏集团敲骨吸髓吃得一干二净。
“秦书记,只靠詹姆士一家公司肯定吞不下叶氏集团,必定还有其他资本大额参与。但具体是谁,有多大实力,我毫不知情。不知道敌人是谁,贸然开战很危险。我劝你还是找詹姆士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找出和解的办法。”
托马斯的意思几乎和琼斯一样,都不想为了秦云东给自己找麻烦,所以谈了很多风险,只不过是为自己找借口。
秦云东对他们的反应早就有准备,因此听完并没有异样表情。
他喝了一口酒,从容地说:
“我几个月前为了收购法蓝公司,曾经和詹姆士公司在证券市场上较量过一次。詹姆士公司刚接触就撤离,看样子并不是为了帮法蓝公司,而是在试探我的能力和实力。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很注意搜集这家公司的资料。”
詹姆士投资公司是有五十年历史的老牌金融机构,两年前公司经历了内部改组,引入了两名新董事,但公开信息很少,显得颇为神秘。
之后詹姆士公司明显开启转型,以做空公司股价再恶意收购为手段,不断巧取豪夺收购了多家欧美企业。
今年以来,詹姆士公司又盯上了东大在海外上市的企业,致使很多国内企业吃了大亏。
这次他们针对叶氏集团再次出手,很明显已经彻底研究过叶氏金融集团的运营策略,并对叶安夏的管理风格了如指掌,所以才能轻易让叶安夏中了圈套。
“我其实已经知道詹姆士公司操盘的人是谁,也知道他们这次联合了哪些恶狼来分肉,我有信心可以重创詹姆士公司。要知道詹姆士公司有七十亿欧元的资产,那是一块肥得流油的肉啊,你们二位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秦云东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已经对战果胸有成竹。
托马斯和琼斯相互对视一眼,不由怦然心动。
七十亿欧元资产,哪怕能分百分之一,那也是巨大的收获。
但他们对秦云东能否打赢金融战半信半疑,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再赔上老本。
秦云东能看出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