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湘想睁开眼睛，但怎么也睁不开。
想开口说话，也没能发出声音。
好在耳朵能听到声音。
她听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是封来。
她记得封来几十年前就死了，这是出现幻听了吗？
封来自顾自地说道，“湘啊！我没死，是不是很惊讶？我忍着几十年都没来见你，是因为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跟你再无可能。”
“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你活着，我不敢来相见，你死了，我才敢来。你不会怪我吧？”
“其实我知道你在得知我的死讯时，痛不欲生。也知道你在我死后，跟封开搞到一起。你和封开并不是叔嫂恋，因为我和封开并不是亲兄弟。”
“当年你被田老太太威胁嫁给钱宝来，间接打入温氏集团，我没有跳楼轻生，我是被人推下去的。田家人对外宣布我当场死亡，其实我没有死。”
“我不仅没有死，还无意中得知我的身世。田老太太之所以拆散咱俩，并不是非你嫁给钱宝来不可，而是因为我的身世。我是田老爷子的老来子，也是私生子。咱俩都姓田，有血缘关系啊！”
“田老太太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在我出生那天，便被田老太太的人送到封家。”
“咱俩确定恋爱关系后，你带我回田家那天，田老太太一听我的名字，立马认出我。只是没有当场拆穿。所以后来她才执意选你去救钱宝来，并嫁给他。”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跟温家作对吧？我娘就是因为温田两家的恩怨而死。我恨田家，也恨温家！田老太太其实是被我悄悄毒死的。”
“至于温家，本来我想借田家人的手除掉温家并吞掉温氏集团，可不曾想，田廉仁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因为儿女情长，放弃报仇，自我了结，以生命劝说田老太太及田家收手。”
“田家不愿再与温家为敌，我只好亲自出马。好在这些年，我安排了你这颗棋子，可你太听话！我让你去死，你就真死了。你怎么这么傻！”
“你妹妹比你小二十多岁，你俩不是一个父亲哦，她是你妈跟别的男人生的，这些年，耗费不少精力和金钱培养她，好在她跟你一样听话。你死了，她接替你的位置和手下。”
“不过，在得知你的死讯后，她失联了。按说她失联，我不应该再来见你最后一面，可我忍不住还是来了。因为你是我的初恋，是我爱而不能得的女人。我必须过来为你送行。”
田湘听到这里，眼泪流出来。
封来看到后，赶忙伸出手试她的鼻息。
“有呼吸！湘，你是不是没死？刚我说的那些话唤醒你了？”
主动握住她的手，继续说道，“你手心也有温度了！你活过来了！太好了！”
田湘努力睁开眼睛，沙哑的声音响起，“阿来，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你还是以前的模样。”
眼前的封来，样貌和几十年前没什么变化。
“不是做梦，是真的！我每年在自己这张脸上花费上千万，保养的还可以。”封来激动地拥抱她一下。
田湘虚弱地说道，“刚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是真的吗？你先放开我，我有点喘不动气。”
“好。”封来赶忙放开她，坐到她身旁的凳子上，“之前我没有勇气告诉你这些。现在说也说了，你也应该明白我为何选你当我的得力助手。咱俩成不了夫妻，便把你变成我的手下，让你服务我一辈子。”
田湘苦笑一下，“我的命真够苦的！你还不如不告诉我真相。既然你活着，当年为何不阻止我和封开在一起？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吗？”
一提到这事，封来握紧拳头，强忍怒意，“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若没有这件事，或许我不会如此恨你！”
“你恨我？”田湘一脸愤恨，“没错！就是因为你。我以为你俩是亲兄弟，你死了，我便把他当成你，延续这段未完成的感情。我还想借他的种生个孩子，我以为这样生出来的孩子能有你的影子。若我早知道实情，绝对不会跟封开在一起！”
封来意识到自己误会田湘，“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对不起！湘，真的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不该买通你家那个保姆给你下药夺走你做母亲的权利……”
“原来是你！是你害得我一辈子做不了母亲，害得我身体虚弱，难以长命百岁！”田湘抬起手，试图扇他一巴掌。
田湘刚醒过来，身上没多少力气，这一巴掌扇过去轻飘飘的，如同摸脸。
封来双手握住她的手，扇自己，“我帮你抽！”
重重的巴掌扇在脸上。
扇自己这些年的自以为是！
扇自己这些年在感情方面的懦弱！
若早一点说明真相，事情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样。
田湘哽咽着问道，“你一直以为我移情别恋封开？所以才这么对我？”
“是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