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并不是不知道想不想,而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应不应该。
马车行驶得很快,王宫的人看到是爱丽丝的马车,甚至没有阻拦,一路顺利地进了王宫。
图南带着索菲亚来到艾琳娜的卧室门口。
“陛下好一点了吗?”她问门口守着的女仆。
女仆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高烧一直退不下来。”
“我进去看看陛下。”图南说道。
女仆点了点头,侧身打开门让她进门。
垂着头站在图南身后的索菲亚正要跟着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爱丽丝大人,她是谁?”
图南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是我外面找的医生,让她来给陛下看一看吧。”
侍女下意识看了一眼索菲亚,点了点头将人放了进去。
直到图南回身关上门,索菲亚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她没有立刻走动,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床的方向。
“她就在那里。”图南侧头看向她,“不过去看看吗?”
索菲亚这才慢慢走到床前。
艾琳娜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脸色有些苍白。
索菲亚就这样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了一句:“她变了很多。”
这句话说意味深长,看似轻描淡写,细听之下,却又含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图南也走上前去,看着床上的人说道:“病了的人总是要憔悴一些。”
“不仅仅是这样。”
“还有哪里不一样吗?”
索菲亚每天都能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改变细微而又不易察觉,像是一块每日被水滴下的石头。
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与从前一样,然而此刻见到血脉相连的亲姐姐,才惊觉时间这滴绵延不绝的水,已经将她们这两块顽固不愿改变的石头完全改变了模样。
“完全,不一样。”她听到自己这样说。
索菲亚走到床边,身体的阴影投射在艾琳娜脸上,让她的面容看上去更加模糊不清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低头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平静又默然地与她对视。
索菲亚看到她睁开眼睛,却并不惊讶。
也许她早就知道,自己如果来到这里,有些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艾琳娜,艰难地勾动了一下唇角,“好久不见,姐姐。”
“索菲亚。”艾琳娜这样叫她。
她喉头苦涩,想要回应,张了张嘴却又没能发出声音。
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过她的名字了。
她有了很多别的称呼,没有人敢这样直呼她的名字了。
索菲亚抿了抿唇,“是我。”
艾琳娜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她靠坐在床头,面色沉稳又威严,看着她的模样微微皱眉。
“你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要来见你,总要有点改变。”她微笑着说。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你也不用自己的真面目面对我吗?”艾琳娜平静地说道。
索菲亚沉默了一会,才继续笑着说道:“姐姐,当初不是你对我说,让我永远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
图南站在一旁竖着耳朵看着两个,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压缩到极致,唯恐追忆过去的两个人忽然发现了她,把她赶出去。
好在刚才进来的时候,外头的人是亲眼看到她和索菲亚两个人进了房间的,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出去说不过去。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一言不发,把自己当做这个房间中的一件摆设。
然而她到底是个很有存在感的人,而非是一样摆设。
艾琳娜忽然看向她。目光落在她身上,话却是对着索菲亚说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送一个与你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到我身边来?”
索菲亚也转头看向图南。
两个人同时看着她,多多少少让图南感到一丝压力。
这种时候,按照她的经验,她很容易变成一个炮灰。
图南不语,只是一昧微笑。
“既然姐姐都知道,又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呢?”索菲亚收回视线,转头重新看向艾琳娜。
艾琳娜定定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去把脸上的东西洗掉吧。”
索菲亚在原地站了一会,就在图南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她竟然真的去了一旁的浴室,打了一盆水,将自己脸上的东西洗去了。
在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