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源北门,梁飞怒吼着砍倒一个冲上城头的饥民,身后百余弓手对着登城长梯便射。
顿时,几十个没有甲胄的饥民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掉下城去。
“大人,南城城墙已被流贼突破,城头兄弟大多战死!”
吴明身上甲胄都是血,手中腰刀更是已经卷了刃。
“去他娘的,这帮流贼真是疯了,北城便交给你了,南城必须要夺回来!”
骂了一句,梁飞招呼着身边百余重甲亲卫集结。
沿着城墙,便向南城的方向杀去。
自昨日流贼大军压境,像发疯似的展开了十几次进攻。
官军虽依靠着各种守城手段给流贼造成了大量的杀伤。
但城下的流贼就好似源源不断似的,战至今日官军兵力损伤千人。
守城物资几乎用尽,如今战斗已经陷入短兵相接之中。
而官军兵力本就分散,此刻南城被突破,乃是料想之中的事。
“杀贼!”
杀至南城,众官军如狼似虎的冲杀而去。
五百多名散乱的饥民顿时作鸟兽散,不是被当场砍死,就是惨嚎着跳入护城河中。
“拿我手令,再调一千卫辉战兵协守南城”
吩咐了亲兵一句,梁飞马不停蹄的又赶去北城。
北城地势开阔,利于进攻方的兵力展开,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流贼的主攻方向。
交给吴明一人,梁飞哪里又放得下心来。
果不其然,才刚刚赶到北城。
梁飞便发现已有很多流贼登上了城头,正与城墙上的明军步卒厮杀。
“吴明在哪里?为何才一会儿,北城便已如此危急!”
大骂了一句,突然有明军军卒惨嚎道:“梁大人,吴将军刚刚被流矢射中面颊,当场便殒命了……”
“该死的流贼!”
再不多言,梁飞带着手下亲卫杀入战场。
流贼攻势为之一滞,不多时便被彻底赶下了城头。
斜靠在女墙后,梁飞猛烈的喘着粗气。
直到确定流贼已经退却,这才放松了紧绷的心弦。
济源北城之下,正是炊烟滚滚。
众多饥肠辘辘的流贼坐在地上大块朵颐,吃的是满嘴流油。
若是仔细一瞧,那铁锅里煮着的不单单是驴马之肉。
“咦,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年龄小的流民忽感嘴中咬到了一块硬物,忙吐了出来查看。
可一看,差点将这人吓掉了半条命。
因为吐在地上的,正是一块人的手指甲,黑黑的样子十分骇人。
随后,小流贼感觉肚中是一阵的翻滚。
不顾着众人还在吃饭,已是开始大口呕吐起来。
看着这一幕,几个王自用身边的老贼乐的哈哈大笑。
这些人原本就是陕北杀人越货的强人,若是被官军追剿逼的紧了,也会捉来人吃。
因此,“吃人”这件事,在这些老贼心中竟是没有半点压力。
“叔父,快吃一碗吧,要不然都要凉了……”
李过颤颤巍巍的端着一只破碗,不敢直视眼前男人的眼睛。
“吃一碗?我李自成宁愿饿死,也不会做出禽兽相食之事!”
说完,李自成已经将那破碗砸在了地上。
“再告诉八队的兄弟们,有胆敢去吃菜肉的,便自觉滚出我的麾下!”
“可是……”
“什么可是,军中还剩了些驴马之肉,分与众兄弟吧”
李过还想争辩,却已经被李自成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当日晚上,李自成是一口未进。
来到了营门外,再看依然稳如泰山的济源城墙。
又听得后营传来的哀嚎求饶之声,李自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自相残杀,灭绝人伦,这支大军又能维系多久?”
第二日一早,饱餐一顿的流贼再次发起了进攻。
看着城下无边无际的人群,梁飞顿感一阵的头大。
“放箭!”
明军弓手箭矢齐发,不时有军卒冒着头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杀啊!”
一个披甲老贼举着盾牌大声吆喝,百余名饥民已经扛着长梯冲了上去。
一架架带着倒钩的梯子挂在城墙上,明军士卒急忙挥刀砍劈。
一时间,许多饥民才爬到了一半,长梯便轰然落下。
流贼不是落在护城河里,便是掉进了城墙边的壕沟里。
听着那惨叫声连连,想必是已经摔断了身体的某个零件。
“死!”
梁飞挺枪刺出,刚露出半个身子的饥民顿时一滞。
那杆长枪在他胸前开了个大血洞,疼痛让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战斗依旧在继续,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