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的伤势依旧沉重,已经被转运至后方的正式医疗区。陈晨坐在一旁,满身血迹,沉默无声,手里还紧紧攥着赵磊的通讯器。
沈霜的盾牌碎了,半边铠甲崩坏,但她仍站在那一堆被爆炸掀翻的医疗器材前,指挥人员重建治疗线。
林惠茜蹲在战场边缘,清点着灵箭残片,时不时望向远处正在搜查尸体的林风,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的黑衣斑驳破损,暗红的血从肩膀、腰侧和大腿的几处伤口渗出,在风中缓缓滴落。原本紧握的刀,此时已被他倒提着垂在身侧,刀身上碎裂的血痕未干,像刚被战斗烙上的伤疤。
林风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有一缕干涸的血迹,呼吸不稳,双眼却依旧坚定、清明。体内暗影能力早已告罄,连【暗影步】都难以维持片刻。他的身躯因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和暗影能量透支而几近崩溃,连站着都需要靠意志力在支撑。
林惠茜第一个冲过来,替换了刚刚的队友,脸色焦急得不加掩饰:“林风!!!”她立刻扶住他的手臂,感觉到他全身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一触即发地崩溃。她几乎要扶他坐下,但林风只是微微摇头:“我……还能走。”
“走你个大头!”林惠茜一跺脚,声音发抖,“你现在能活着说话已经是奇迹了!”她一边扶着他往救护点走,一边怒斥:“你刚刚和刘渊打完,又接着干荀勖,你以为你身体是铁做的?你的暗影能量反噬严重,连气场都快散了!现在随便一个人都能打败你,要不是猎食者害怕你不敢来试探,你早死了”
白薇薇也赶了过来,看到林风身上的伤,差点当场红了眼:“林风……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再晚一刀,可能……”她没能说完,只是咬着唇,拽住林风一只沾血的手,声音细如蚊呐:“你打赢了,但你……差点也走了。”
林风垂着眼看着她们,许久才低声说道:“我知道。”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刀锋在喉咙里刮过:“但如果我不赢……你们就会死更多人。”林惠茜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半拉半拖地送到急救小组那边。
“你闭嘴,别再说话了。”林惠茜低声道,眼中泛红,“你说一句,我心里就多疼一分。”白薇薇小心地为他按住肩上的伤口,手指在发抖:“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我们都在。”
林风靠在临时医疗帐篷的一角,终于闭上眼,却仍皱着眉。他的身躯仿佛随时会崩塌,但他的刀,还稳稳地立在膝边。
林风靠坐在担架边,右手紧握着绑着绷带的刀柄,气息微弱但目光依旧清冷。他看了一眼已经被初步安置的营地,四周还有几具未能收殓的遗体,血迹未干,空气中残留着火药和血的腥味。
林惠茜正在和医疗人员沟通伤员名单,听见林风低声唤她,立刻快步走来。“林风,你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我来安排就好。”她眼圈还红着,语气却恢复了干练冷静。
林风缓缓摇头,强撑着坐直一点,声音低沉却坚定:“这场仗虽然赢了,但猎食者不止一处……洛城那边,接下来一定会有反应。”他顿了顿,轻轻咳了几声,压住胸腔撕裂的痛感,继续道:“安排好外围安保……今晚,轮班警戒,尤其是后侧丘陵那边,防止漏网之鱼或者洛城的斥候潜入。”
林惠茜立刻点头:“好,我来安排,今晚每小时巡逻一次,东南西北各设四个小哨站,每站配一名异能侦察员,后丘再加派两个。”林风听她应下,脸上才稍稍缓和些许:“……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去洛城。”
林惠茜皱起眉:“你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我没事。”林风轻轻道。“你有事!”她声音突然拔高,下一秒却低下头,咬牙道,“我知道你不信任别人,但你也得有命指挥才行……”林风沉默几秒,看着她。“我信你们。”他说。
林风刚从前线返回,身上还带着刀战后的血痕与硝烟。他脱下破损的外套,扔在一旁,目光越过救护区人来人往的人影,落在林惠茜走来的身影上。
之后林惠茜就出去了,半个小时之后回来了,此时的林惠茜脸色苍白,铠甲上满是擦痕与爆炸后的碎片印记,眼神中却带着一种异常冷静而沉痛的情绪。她在林风面前站定,递来一份临时的伤亡简报,声音低哑但坚定:“我们这边……损失不小。”林风伸手接过,却没有立刻看。他看着林惠茜的眼睛,沉声问道:“谁?”
林惠茜抿了抿嘴唇,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赵磊、林俊、张浩然、老关、张雨辰……五人重伤,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在昏迷状态。”
她顿了顿,眼圈微微泛红,继续说道:“方志强、吴嘉文、黄思琪、秦风、周泽楷、唐文杰……六人,确认阵亡。”
林风手中的简报微微一颤。林惠茜深吸一口气,强自稳住情绪:“他们……都在阻拦猎食者自爆时牺牲的。有的是扑上去封锁、有的是为了保护医疗队,还有的是……为了救下队友。”
林风的指节轻轻攥紧,喉结滚动,嗓音低沉如夜:“……我明白了。”林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