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萧峰的心神骤然一震。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知席卷全身——
他清晰地触碰到了一股与“灭国龙气”截然不同。
甚至堪称截然相反的力量。
正静静蛰伏在天地之间。
只待一声召唤便会苏醒。
这股力量。
没有“灭国龙气”半分的阴寒死寂。
不会让人觉得如坠冰窟、经脉凝滞。
也不似他自身的北冥真气、易经筋内力那般凝练收敛。
能聚于掌心、发于指端。
它是磅礴的。
磅礴得如同无边无际的瀚海。
一眼望不到尽头。
任由他的意志在其中遨游。
也探不到其边际。
它是厚重的。
厚重得恰似连绵不绝的昆仑群山。
稳稳托住他的心神。
让他生出一种“脚踩大地,便无惧天塌”的踏实。
更难得的是。
它带着一股昂扬向上的劲儿。
没有半分沉沦。
满是无限的生机——
像是初春破土的新芽。
像是雨后初升的朝阳。
像是孩童眼中对未来的憧憬。
裹着希望的暖意。
藏着开拓的勇气。
轻轻触碰。
便让人浑身热血沸腾。
萧峰心中了然。
这股力量绝非来自九幽地狱的阴邪之气。
更不是某位前辈遗留的武学内力——
它就源自他脚下这片踩了无数次的古老土地。
源自土地上生生不息的万千生灵!
是辽国境内。
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牧民。
放下马鞭时对“妻儿安康、牛羊满圈”的安居乐业的期盼。
是中原大地。
那些耕织为生的百姓。
握着锄头时对“五谷丰登、无兵无祸”的天下太平的渴望。
是大理苍山脚下、西夏贺兰山旁。
那些寻常生灵。
晨起开门时对“远离厮杀、安稳度日”的朴素向往!
这些期盼、渴望与向往。
跨越了族群的隔阂。
冲破了地域的界限。
在天地间凝聚成一股温暖的洪流。
此刻被萧峰的意志引动。
便顺着他的双脚掌心。
如同奔涌的江河般涌入体内。
沿着经脉飞速流淌。
瞬间便贯注了他的四肢百骸——
从脚踝到膝盖。
从腰腹到胸膛。
从手臂到指尖。
连头顶的百会穴。
都被这股暖意包裹。
之前被“灭国龙气”耗得近乎枯竭的经脉。
此刻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干裂土地。
被这股洪流轻轻浸润。
瞬间便被填满。
内力不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恢复。
甚至在这股力量的淬炼下。
变得比之前更加精纯——
原本略带驳杂的金色真气。
此刻澄澈得如同琉璃。
比之前更加磅礴——
丹田内原本萎缩如溪流的内力。
此刻暴涨如星海。
轻轻一动。
便有震得经脉发麻的力道。
更神奇的是他身上的伤口。
那些被“灭国龙气”腐蚀得泛着青黑的伤口。
那些渗着血珠、疼得钻心的创口。
在这股充满生机的力量滋养下。
疼痛感以极快的速度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润的暖意。
伤口边缘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如同被医者敷上了最珍贵的灵药。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修复:
不过两息。
手臂上那道浅些的划伤便已结痂。
痂皮泛着健康的淡粉色。
不过五息。
胸口那道深些的掌伤便不再渗血。
伤口两侧的皮肉缓缓向中间靠拢。
不过片刻。
除了几道最深的伤口还留着浅浅的印记。
其余伤势竟已基本痊愈。
连动武时都不再有丝毫滞涩。
萧峰先是微微一怔。
瞳孔微微收缩。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
他习武二十余年。
见过无数种内力。
闯过无数处秘境。
却从未感受过这样奇特的力量:
它不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