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
其实早在来时的马车上。
慕容龙城便细细交代过。
那老贼坐在车厢里。
手指捻着花白的胡须。
眼神阴鸷得像老狐狸。
他深知萧远山对萧峰的护犊之情。
就算粉身碎骨,也绝无可能背叛儿子。
故而将突破口精准地放在了段乔身上。
这孩子与萧峰虽有师徒之名。
可萧峰毕竟杀了他的生父段正淳。
这份“杀父之仇”,便是慕容家可钻的空子。
当时慕容龙城便给慕容复定好了计策。
先以荣华富贵利诱。
再以段乔的伤势和康敏的安危威逼。
逼他假意投降。
留在萧峰身边做内应。
等决战之时。
再让段乔从背后暗算。
若是怕失手。
还可动用大燕国皇室遗留的“无影散”。
那毒无色无味。
掺在茶水酒水中,任谁也察觉不出。
由段乔这个“身边人”下手。
成功率极高。
可慕容复的算盘,终究落了空。
段乔听完他的话。
只觉得一阵恶心。
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猛地偏过头。
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从嘴角喷出。
“啪”的一声狠狠啐在钢栏上。
那唾沫顺着栏缝往下流。
像一道耻辱的印记。
他双目赤红。
血丝爬满了眼白。
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却字字铿锵。
“慕容复!你痴心妄想!”
“我段乔虽不是什么大英雄,却也顶天立地。”
“岂是背信弃义、卖师求荣之徒?!”
“师傅待我恩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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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落江湖时,是他收留我。”
“我武功低微时,是他手把手教我招式。”
“我被人欺辱时,是他为我撑腰!”
“他传我武功,更教我做人的道理。”
“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段乔的声音越来越响。
带着哭腔。
却更显坚定。
“我便是死,化作一抔黄土。”
“也绝不会做那猪狗不如的背叛之事!”
“你想让我背叛师傅?做梦!”
“我便是做了鬼,也要睁大眼睛看着你们慕容家如何家破人亡。”
“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说到最后。
他更是忍不住冷笑起来。
那笑声里满是讥讽。
像针一样扎人。
“复国?”
“就凭你们慕容家这几条躲在阴沟里算计人的臭鱼烂虾。”
“也敢做那千秋大梦?”
“我师傅萧峰,行得正坐得端。”
“英雄盖世,才是真正值得天下人敬仰的人物。”
“说是真龙天子也不为过!”
“你们这群阴险小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还敢妄谈复国?”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一旁的康敏看得心急如焚。
双手紧紧攥着裙摆。
指节都泛了白。
她见段乔不仅不答应。
还把慕容复骂得狗血淋头。
生怕慕容复动怒迁怒自己。
连忙上前一步。
对着囚车里的段乔急声道。
“乔儿!你怎么这么傻!”
“复郎他是真心为你好啊!”
“那萧峰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
“他都自身难保了,你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快答应复郎,别再犟了!”
“闭嘴!”
这两个字几乎是同时响起。
不仅是段乔。
连一直靠在囚车角落、闭目沉默的萧远山。
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猛地抬头。
他本就须发皆白。
此刻更是气得须发倒竖。
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双目圆睁。
死死盯着慕容复和康敏。
怒喝声震得囚车都微微晃动。
“慕容氏一家,全是阴险卑鄙、无耻之尤的小人!”
“上至慕容龙城那老贼,躲在背后耍阴谋诡计,不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