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翻卷,鲜血涌出。沙河痛吼,身体却无法挣扎。右手蘸着温热的血,在积满灰尘的梳妆镜面上,一笔一划地书写:
**“程少坤 赵世襄 李兆年 沙振邦”**
正是照片上那四个名字!
血书下方,蘸血的手指画出四个歪扭的圆圈,前三者皆被重重打上猩红的叉!
沙河浑身发冷。祖父沙振邦的名字后,没有叉。
旗袍突然松开部分控制,沙河踉跄扑向书桌,撞开暗格。祖父的日记本滑落。他颤抖着翻到1948年5月:
**“昨夜大醉。程赵李三人拖了那戏子进包厢……我拦不住……她簪子划伤了程的脸……被撕破了衣裳……那件绣海棠的……”**
**“弄堂太黑……她还有气……求我们……程用她的簪子……”**
日记到此中断,后页被整个撕去,残留的纸缘锋利如刀。
沙河猛地低头看向身上的旗袍——下摆内侧,一道寸长的**裂口**被粗糙的银线缝合,针脚下渗出暗褐色的污渍!
阁楼地板下传来沉闷的敲击,像有人在用指节叩门。沙河被旗袍操控着,僵硬地掀开一块松动的地板。
下面是个狭小的暗格,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牛角柄剥皮刀**。刀身残留着深褐色污垢,刃口卷曲。刀柄缠着的褪色绸布,与玉玲珑旗袍的珍珠白杭绸如出一辙!
祖父沙振邦早年做过皮货学徒,这把刀是他出师所得。沙河幼时顽劣碰过此刀,被祖父用藤条抽得三天下不了床。
旗袍的力道骤然收紧!沙河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刀柄。冰冷粗糙的触感传来,刀柄上干涸的**粘稠感**让他胃部痉挛。
“不……不是我……”沙河绝望地嘶喊,身体却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拖着残腿,一步一步走向活板门。
晚香玉的甜腻被浓烈的血腥和铁锈味取代。镜中,那个穿珍珠白旗袍的女子虚影再次浮现,紧贴在他背后,青白的手指搭在他握刀的手上,猩红的唇凑近他耳廓,呼出阴寒刺骨的气息:
“沙振邦……锁了门……”
“现在……轮到你了……”
沙河的身体在旗袍的操控下,如提线木偶般行走在深夜的街道。珍珠白杭绸在路灯下泛着尸衣般的冷光,左腿胫骨传来钻心的痛。
穿过蛛网般的老弄堂,空气骤然阴冷。前方一条狭窄的支弄,墙头几丛野蔷薇在月光下开得惨白——蔷薇弄!
弄堂尽头是堵死的水泥墙。沙河被按在冰冷的墙上,右手高高举起那把卷刃的剥皮刀!
“不——!”他的嘶吼憋在喉咙里。
刀锋却猛地调转,狠狠扎向他自己的左肩!
利刃入肉的闷响。剧痛炸开!
鲜血迅速洇开,在珍珠白衣料上绽放出一朵巨大的、暗红色的**海棠**。旗袍贪婪地吮吸着温热的血液,银线刺绣在血染下发出妖异的红光。
“沙振邦……锁了门……”那女鬼的声音在他颅腔内回荡,每个字都带着剐骨的恨意,“现在……门开了……”
沙河的身体再次被提起,染血的刀锋转向弄堂入口。月光下,一个醉醺醺的肥胖身影哼着小曲,摇晃着走近。
是程少坤的孙子,程天宝!
程天宝醉眼朦胧,瞥见弄堂深处一个穿白旗袍的“女人”倚墙而立,肩头一片暗红。
“小……小姐,受伤啦?”他淫笑着凑近。
沙河想警告,喉咙却只能发出嗬嗬气音。旗袍操控着他的身体,对着程天宝展露出一个极其诡异妩媚的笑容,沾血的左手轻轻招了招。
程天宝毫无防备地踏入弄堂阴影。
沙河的右手如毒蛇出洞!卷刃的剥皮刀狠狠捅进程天宝肥厚的脖颈!
“噗嗤!”
滚烫的鲜血喷溅在珍珠白旗袍上,更多的血花绽放。程天宝的惨叫被切断在气管里,只剩漏气般的嘶嘶声。他凸着眼珠,难以置信地瞪着沙河男性轮廓的脸。
沙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拔出刀,又连续捅刺!刀身卷曲的刃口撕扯着血肉,发出令人牙酸的**锯割声**。每一刀落下,旗袍上的银线海棠就亮一分,晚香玉的甜腻完全被浓烈的血腥覆盖。
程天宝烂泥般瘫倒。沙河被操控着蹲下,用刀尖撬开他紧握的右手——掌心躺着一枚纯金打火机,刻着“程”字。祖父日记里,程少坤就有这么个打火机!
染血的手抓起打火机。旗袍牵引着沙河,走向弄堂深处第二户亮着麻将灯的人家——赵世襄的曾孙,赵金龙的住处。
刀尖滴落的血,在月光下拖曳出一条蜿蜒的**红痕**。
沙河在消毒水气味中醒来,左肩和左腿裹着厚重纱布。
警察的笔录模糊不清:有清洁工在蔷薇弄发现他昏迷在血泊中,身旁是程天宝支离破碎的尸体。他身上的珍珠白旗袍浸透鲜血,法医取证时却无论如何也脱不下来,最终只能剪碎。诡异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