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竹明:“江湖上前些日子掀起些许波澜,传穆家村想要重新归附回龙王柳,结果被龙王柳视为叛逆,行斩杀之事。”
令五行:“假的。”
陶竹明:“我当然知道是假的,那位要真想处理穆家村,在上一浪里,就不可能放任那位琴女继续活着。
但江湖上的人可不管这些,谣言的本质在于迎合传播者的情绪,而不是真相。”
令五行:“那这谣言传开了么?”
陶竹明:“没有,被很快压下去了,我怀疑是谣破了,再传下去,反而会容易撕扯到自己的皮。
自秦柳两家衰落,柳老夫人尽遣两家外门起,是有些外门仍然忠心耿耿,但绝大部分,都无法避免被其他势力渗透蚕食。
令兄,你说,渗透穆家村的,会是哪一家?”
朱一文坐在长椅上,轻摇扇面。
徐默凡像根长枪一样,立在那里。
冯雄林搁角落里蹲着,举着面镜子照自己的头发。
他们家长辈也在楼里,但上不得二楼,只能站一楼。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出现在了望江楼中央。
一位是穆秋颖,她扛着一口棺材。
棺材自是无法带入这里的,这说明她是以自己的精神魂念将棺材包裹,让其能在这里显化。
另一位,是李追远。
少年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整个广场上的目光。
连望江楼的一楼与二楼窗户后面,也出现了向外观看的身影。
朱一文、徐默凡和冯雄林,马上走了过来,另一侧,令五行与陶竹明也走了过来,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在跟进,这些人里,很多都在玉溪二次点灯认输过了,作为这一代的失败者,他们之所以还选择跟随家里长辈过来,都是抱着那位这次可能也会来的猜测。
一众上一浪里认识的人,将李追远围成一个圈,行礼齐声道:
“拜见前辈!”
“拜见前辈!”
再年轻,这两家龙王门庭家主的身份是实打实的,少年进入这楼里后,将要与在场众人爷爷辈们平辈论交,所以无论是否心甘情愿,此时都得向前辈行礼。
有人已先带了头,余下广场上一众年轻人,也纷纷向李追远行礼:
“拜见前辈!”
李追远对他们,点了点头。
望江楼里,一道道目光锁定过来,不带恶意,却自带威压,如此多道注视,于此地这种特殊之地,已实质成为压力。
少年岿然不动,仿佛毫无所察。
一楼众老人默默颔首,就算是强撑出这份体面,也足以说明少年魂念相当浑厚。
二楼窗户,青龙寺方丈念出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佛佑江湖,英杰辈出,吾辈幸事!”
这声佛号很重,重到望江楼上的云层都被逼退,广场上的众人只觉耳畔钟鸣,而处于这一切中心位置的李追远,则承受着最大压力。
穆秋颖身形开始摇晃。
李追远伸出手,搭在穆秋颖身上,帮她稳定下来。
老和尚莫急,你家佛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很快就会开花结果。
一道沙哑老女人的声音自里面传出:
“既然来了,为何不快点进来,老身倒要看看,我那位老姊妹不惜将孙女相赠换来的赘婿,到底是何等气象,呵呵。”
楼内众人纷纷皱眉,关起门来,在楼里阴阳几句就算了,居然将声音外释,平白地害得楼里所有人,都在外头晚辈面前丢了颜面。
这只能说明,无论是明家的情况,还是明家这位老夫人的情况,都已经坏到一个相当严重的程度了。
李追远:“别急,我对老夫人您也是神往已久,很想瞻仰一下,您到底是何等尊容,竟能在脱光衣服时,依旧让我家秦爷爷无动于衷。”
广场上的年轻人们眼里都流露出震惊,有些陈年秘闻,他们不是没从家里长辈牙缝里听过,但这种龙王门庭家主之间,当众言语撕破脸的场面,放在过去,当真是难以想象。
“放肆!”
一声厉喝,从楼内发出,直指楼外李追远所站位置。
穆秋颖欲要挡在李追远身前,却被少年抓住衣服,示意其退下,少年自己,主动向前走了两步。
所有人都是靠望江楼令牌进的这里,在这儿,比拼的是精神魂念。
李追远头发飞舞,身上的衣服卷动,以少年为圆心,荡起了无形波澜。
少年与穆秋颖脚下,出现了红土黑石,林叶草丛,这意味着,这场魂念相斗的层次,已实质性影响到了双方所在的现实。
可少年,双脚立在那里,退都没退。
这是精神魂念强度的一次,非常直观体现。
虽不是真的动手,可在场很多年轻人心里都在暗暗比较,要是换自己站在那儿,是否还能立得这般稳健?
答案,基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