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笑了,他的笑声,在四周响彻。
终于,他停下来了,耸了耸肩,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实话告诉你们,我与那姓李的关系好到,当面我得叫他……祖宗!”
最后两个字,是硬生生咬出来的。
中间黑影:“一个人,可以没破绽,却会有习惯。”
左侧黑影:“赢得久了,顺风久了,这艘船,难免就会飘起来。”
右侧黑影:“决断与代价,我们是有的,也出得起。”
赵毅:“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会后悔的。”
“拭目以待吧。”
“等着出结果。”
“呵呵呵。”
“嗡!”
黑影全部消散,烛火亮起。
赵毅睁开眼,起身,推开阵室的门,走到悬崖边缘处,看着前方飞流直下的瀑布。
陈靖端着一筐瓜果走了过来:“毅哥,你吃不吃,很甜的。”
赵毅拿起一根黄瓜,咬了一口,道:“你远哥这次,可能要死了。”
陈靖听到这话,张开嘴,嘴巴里的瓜掉了出来,他在等着毅哥给他来个反转,但毅哥只是在安静地吃瓜,渐渐的,陈靖眼眶里开始蓄上泪水。
赵毅摸了摸陈靖的脸,笑着道:
“这就是江湖,事实证明,这帮家伙不是那么好糊弄,该狠的时候,也是能狠下心来的,呵呵。”
“毅哥,我们现在能去救远……”
陈靖的话没说完,就觉得后脑勺一凉。
一根银针,被毅哥掐着,刺入了自己的后脑。
陈靖体内的妖气无法凝聚,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口喘息。
赵毅将手里最后一点瓜送入嘴里,拍了拍手:
“阿靖,你哪儿也不准去。”
“毅哥……我们不是假装的么……你是想帮远哥的……”
陈靖双眸泛红,后脑刺入的银针被他以意志强行挤了出来,可即使如此,他体内的妖气仍旧处于极度紊乱中。
“吼!”
一声狼啸发出,陈靖陷入癫狂。
赵毅一脚踹中陈靖,陈靖从悬崖上直接落入下方的瀑布中,妖气肆意外泄。
梁家姐妹站在旁边,徐明有些心疼地看着瀑布里翻腾的陈靖,最终还是将头撇开。
赵毅环视四周的林木山峰,道:
“姓李的,我尽力了。”
………
望江楼。
烟波缥缈,似真似幻。
楼里,已经或坐或站着不少人。
除了明琴韵沉着一张脸外,其余人的面部表情里,都无法读出情绪。
楼外的广场上,也比上次热闹,上次望江楼开会时,都是老一辈,年轻一代没来,这次,来了很多。
但人数上,比之前某次聚全时,还是要少些,少去的这部分,基本都已葬身江上鱼腹,沦为他人向上的阶梯。
这在历代江湖中,本就是常态,那些死了的不会出现在这里破坏氛围,在场的纵使彼此在江上爆发过仇怨、曾互相想致对方于死地,也不影响此时的谈笑晏晏。
令五行避开人群,独自站在广场边缘,看着前方的宽阔江面。
陶竹明走了过来,站到令五行身侧。
令五行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视线,继续欣赏江景。
陶竹明:“令兄,咱们还是不是好朋友,好兄弟?”
令五行还是不语。
陶竹明:“咱还能不能好好说相声了?”
令五行笑了。
陶竹明用胳膊轻轻撞了撞令五行,问道:
“快,告诉我,我只晓得你家近期似乎要出点事,但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你懂的,我陶家很干净,就没人串联我们。”
令五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陶竹明:“令兄……”
令五行:“我跟家里表明了态度,也说了我无心继续再争,家里已经对我失望了。”
陶竹明:“只是暂时闹点别扭罢了,偌大的门庭,怎能说放下就放下?甭管是脏还是干净,到最后,还是得用咱们的血去擦。”
令五行:“你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一些,我这些日子在洞府里都没出过门,还是今天特意被通知来开会的。
本不想来,但想到他可能会来,我就来了。”
陶竹明:“你还想他?”
令五行点了点头:“想,我怕我再起什么杂念,要是能看看他,我心里的杂念能少不少,可以更平和些。”
陶竹明:“令兄啊,你要是个女儿身该多好,直接以身相许,甭管用什么手段,给自己肚子搞大,让他为难去。”
令五行:“我就算能变成女儿身,他才多大?”
陶竹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不是,令兄,你居然真往这方面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