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是读得废寝忘食,让崔桂英看着都心疼,又有李追远补课,最后还是靠着赵毅的“兴奋剂”解决了心态问题,以考完后大病一场为代价,才终于勉强考上了所普通师范。
聊着聊着,英子撩起头发,装作不经意间,又问起了赵毅。
这次是潘子结婚,她才从学校回来,之前暑假也不在家久待,而是忙着做兼职,她只听村里人说,赵家杂技团经常会回村。
少女时期的心动,似一抹泉,纵知无法所得,也会深埋于心,时尝清甜。
李追远跟英子说,赵毅现在家庭上和俩老婆过得很好,事业上也风生水起,经常带着自己杂技团去大城市演出,而且上的还是大剧场,捧场的名流很多。
英子:“真好,我就知道,他肯定能出人头地的。”
吃过晚席后,宾客散场。
阿璃又收获了一个大饮料瓶,李追远帮她捧起一个。
李三江喝了点酒,领着俩孩子回家。
点了根烟,瞅了瞅四周没人,李三江笑呵呵地道:
“哈哈,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今儿个潘子就结婚了,但这小子去镇上看黄片被从派出所领回来,就像是在昨天。”
走着走着,李三江故意停下来,让俩孩子走前面去,他跟在后头走。
看着前头俩孩子的身影,李三江这烟嘬得,越来越有滋味。
回到家,阿璃进了东屋。
柳玉梅笑吟吟地给孙女梳洗。
想当初,阿璃只会坐在屋里、脚踩着门槛,一坐一整天,现在自己孙女都能跟着一起出去吃席了。
看着镜子里的孙女,她觉得,以后肯定有一天,她能听到孙女开口说话,喊自己一声“奶奶”。
虽然她觉得,孙女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大概率不会是对自己说,但无所谓,她不吃这个醋。
阿璃将红包取出来,递给了柳玉梅。
柳玉梅将红包拆开,钱夹着钱,有两笔,代表两伙人放一起的,一笔是小远爷爷奶奶给的第一次登门的钱,另一笔是潘子给的。
“阿璃,这钱奶奶给你记上,以后得要还礼的。”
阿璃点了点头。
柳玉梅找出个镶着龙纹金边的礼簿,将红包和里面并不算多的钱,都摆在了供桌上,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记录这份人情。
写完后,她端起来吹了吹,还特意向供桌上的诸牌位扬了扬:
“喂,你们也别闲着,帮忙检查检查。”
不知不觉,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以前柳玉梅想的是如何把这个家,尽可能维系下去,败就败了吧,只求一个败得体面。
现在,等哪天她走了,到了下面,她不仅要继续掐着秦老狗的耳朵尽情数落他欺负他,就算是列祖列宗,也得在姑奶奶面前赔起笑脸!
门外,传来谭文彬的声音:
“老太太,穆家人明儿天亮时就到。”
“我知道了。”
“招待穆家人,得用什么礼数。”
穆家人历史上与龙王柳关系不一般,这种近似于家臣的关系,肯定不能用对待冯雄林与罗晓宇的方式。
因为冯雄林和罗晓宇是小远哥收服他们个人,与他们背后的家族门派无关,而穆家人,代表着整个穆家村。
“这不用你操心,她们自己知道。”
“好的,老太太。我今晚在席上打包了些螃蟹,都是没被碰过的,您要不要吃点?”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后传来声音:
“拿进来吧。”
屋门被推开,谭文彬手里不仅拿着螃蟹,还有醋碟,里面还放了姜丝。
也不用老太太吩咐,他就自作主张,将这些摆在了供桌上,又给老太太倒了杯黄酒,他晓得今晚老太太肯定有兴致和祖宗们好好唠唠、显摆显摆。
司仪作为工作人员,最后是和自家人一起吃的,他没收钱,就被李维汉那边塞了很多吃的带回来。
谭文彬:“老太太,蟹八件要不?”
柳玉梅白了谭文彬一眼。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可以喊我的。”
谭文彬:“这怪我,是我思虑不周,您放心,再有这样的事,我帮您安排,让您那帮老姊妹和您同一桌。”
其实,秦叔和刘姨都喊了,老太太当时就在坝子上坐着喝茶,怎么可能没听到?
无非是老太太懒得去凑这种热闹。
看了看供桌上摆放着的礼簿,谭文彬也晓得了老太太想法变化的原因。
就和对待穆家一样,以前门庭衰落时,老太太自行遣散两家外门所有势力,就是不想在自己弱势时去考验什么人情。
现在底气起来了,人情方面,她也愿意去接触了,这时候的人情,会更显逼真。
柳玉梅:“告诉小远,明儿不用早起。”
谭文彬:“您来接待?”
柳玉梅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