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针扎完,谢宴疲惫地坐在了凳子上,把冰冷的手放进兜里,这人的身体简直要变成一座一动不动的冰库了。
张策涵看着被扎成刺猬的战友,强忍着泪水,笑着问道:“四哥,感觉咋样?”
被叫做四哥的男人扯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可能因为长期不说话,他的声音非常嘶哑,笑起来的声音就像从恐怖故事里传来的老巫婆的声音,让人听得汗毛倒立。
男人在听到自己声音的一瞬间,也止住了笑,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张策涵见状,赶忙转头看向谢宴,眼中满是期待与担忧,焦急地问道:“他这病还能治吗?”
谢宴表情严肃地点点头,说道:“治好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七十。”
这人就是严重的寒气入体,寒气堵住了血管,导致身体的血液不流通,这才瘫倒在床上。
只有把血管中的寒气逼出,身体血液流通其他地方的寒气才好逼出来。
之前那个梁老说的很对,当时要是有人能把面前这人的寒气逼出来,早就没事了,但现在也不是很晚,来得及,只要把身体里的寒气逼出来,再调养一下身体,应该就没事了。
但凡事就怕万一,谢宴做事向来谨慎,所以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张策涵一听,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花,眼神死死的盯着谢宴,声音颤抖地问道:“真的!!!”
谢宴听到深吸一,低头就看到床上原本死气沉沉,仿佛已向命运低头的男人,这会儿眼中陡然迸发出如星辰般耀眼的光芒。
另外一边的张策涵也死死的抓着谢宴的手,像是怕谢宴下一秒就飞走似的。
谢宴被两人那灼灼且饱含期待的目光“烫”到了,无奈地说道:“之前梁老不是说过吗?逼出寒气就能治好啊!”
张策涵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紧紧抓着床上男人的手臂,像个孩子般兴奋地喊道:“四哥,听到了吗?”
“你听到了吗?你可以被治好了!”
男人的眼眶瞬间湿润,泪光在眼中闪烁。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地问道:“我,我真的可以治好吗?”
思绪飘回到刚出事的时候,医院给出的建议是直接截肢。
可当时医生也提到,只要能逼出腿上的寒毒,就还有恢复的可能。那时的他,年轻气盛,自命不凡,满心笃定自己的腿一定能好。他想着,就算自己找不到那个能逼出寒毒的医生,家里人也一定会帮忙。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格外讽刺。
他四处寻找,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个医生,病情逐渐恶化,最后竟彻底瘫在了床上。
家人刚开始也是满怀期待的想着他能站起来,直到最后见他彻底废了,也放弃了他。
这短短一年,他从云端跌落谷底,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都彻彻底底地体会了个遍。
就在他已然绝望,做好了等死的准备时,却突然听到自己能治好的消息,这让他如何能信?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临死前产生的幻想。
谢宴看着男人眼中的脆弱与迷茫,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再次坚定地点点头,“是的,你能治好,但前提是你得配合我的治疗。”
刘志尧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急切地说道:“我配合,配合,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都现在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事不能配合的。
谢宴看着眼前这个脆弱又坚强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他环顾四周,看得出这人虽住在别墅里,生活却并不如意。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被子和床单上布满了污渍,而且他们来了这么久,竟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望。
和一切的一切都向他传达出一个消息,床上的男人过得并不好。
见时间差不多了,谢宴熟练地开始拔针。
随着一根根针被拔出,刘志尧体内的寒气仿佛找到了出口,也随之被带了出来,屋子里的温度瞬间下降,冷了好几个度。
谢宴收针后,认真地对着刘志尧说道:“你最好换个有炕的房间。拔针后,躺在烧热的炕上,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刘志尧连忙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放心,待会我就换个屋子。”
“那行,我以后每两天过来施诊一次。你体内的寒毒不是一两次就能排出来的,后期我会给你配药浴。”
“但现在不行,你身体亏损严重。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吃饭,把身体所需的营养跟上。”谢宴耐心地叮嘱着。
刘志尧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只要能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换个有炕的屋子、好好吃饭这些要求,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之前他默不作声,任由家人随意对待自己,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未来,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