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对之前的10受害者进行了详细的检查,随着几名在水井中找到的尸体深入检查,一个结论出现在他的脑海。
“纪法医,凶器上血液的DNA已经全部提出。”法医助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报告。
“电锯上我们提取到有接近15个不同的DNA血液样本,其中就包括开始的三名受害人以及在水井里发现的几名女尸。”助理将报告递给纪予舟。
纪予舟将放大镜放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报告,“去通知赵队跟白队,就说之前在山洞发现的无名碎骨,找到来源了。”
随着法槌“咚”的一声敲响,审判长最终宣判:“被告人张建强,作为主犯,策划并实施一系列故意杀人、毁尸灭迹的严重犯罪行为,犯罪情节特别恶劣,社会危害性极大,依据相关规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旁听席上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是那些受害者家属。
审判长转向另一个被告席:“被告人张建勇,虽为从犯,但参与实施犯罪,鉴于其主动坦白,有悔罪表现,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随着法槌再次的敲响,张健勇突然崩溃,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却不是为台下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他只是在为自己即将毁灭的人生哀嚎。
而张健强看着弟弟的崩溃,嘴角突然扯出一个笑容。
起初只是无声的冷笑,可当法警押着他转身离开时,这笑容逐渐扭曲,最终演变成大笑。
受害者的家属们再也无法忍受,愤怒的咒骂如潮水般爆发。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一位母亲撕心裂肺地哭喊。
“你还我女儿……她才那么小,你会遭天谴的!”。
“你怎么有脸笑出来的?我诅咒你!你会下地狱的!”有人冲上前,被法警死死拦住,只能隔着栏杆怒骂。
张健强没有被众人的咒骂影响,他的目光越过愤怒的人群,落在那个和他流着相同血液,却在此刻显得如此懦弱的弟弟。
看着他正蜷缩着身体,像条丧家之犬般躲避着众人的目光。
他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对不起”。
这副模样让张健强笑得更欢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嘲讽。
或许他早已知晓结局,在罪孽中徘徊多年,只为这一天。
在他看来,也只他看来,法槌落下来的那一刻,不是审判的终章,而是他等候已久的与仇恨同归于尽的入场券。
“哥哥,你恨我吗?”
刚上高一的张健勇早已到了明辨是非的年纪,可面对这个丢失多年又突然回来的哥哥,心里却像堵着一团乱麻。
愧疚、不安、委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
这些年,家里每个人都反复提醒他:“是你弄丢了哥哥。”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随着时间推移,越扎越深。
而现在,这个消失了多年的哥哥就站在他面前。
他们长得那么像,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轮廓,可张健强却穿着破旧的衣服,皮肤黝黑粗糙,眼神里藏着张健勇看不懂的东西。
看着这样的哥哥,张健勇的眼眶突然酸涩起来。
张健强看着就要哭出声的张建勇,拉过他的手,声音低沉而平静:“我们是兄弟。”
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一句对话。
不恨吗?
他当然恨。
恨父母再怎么愧疚,也只会把弟弟搂在怀里轻声细语。
恨弟弟可以理所当然地撒娇任性,而他却要小心翼翼地讨好每一个人。
恨这个家明明是他的家,却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一开始,他是真的想要好好爱他们的。
可人心太小了,小到装不下两份同等的爱。
———他真的好想回家。
在这起令人发指的恶性案件中,唯有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们是真正清白的。
张健强虽从头到尾都在说自己只是想有个家,可那些受害者也有家在等她们回去。
现在,她们的家人将永远等不到她们回家。
特案组要离开时,赵昭远说要大办特办,在白觅尘的劝说下,才最终半推半就地办了个欢送会。
说是欢送会,其实相当于是特案组的经验分享会。
以白觅尘为首,赵昭远为每个人安排了半个小时的演讲时间。
当然苏雾除外,因为她身份比较特殊。
高阳拿着剥了一半的橘子,慢悠悠地晃到苏雾身边,递过去一半:“老赵这算盘打得真精,不去当奸商真是可惜了。”
苏雾瞥了一眼没接,“白队讲完就该你了,还有闲心在这儿吃橘子?”
现在全局上下谁不知道,谁给的零食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