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也没动用个人权力要求提前释放,一切按照流程走就好了。
待得朝阳升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谢安回头去看,便看到穿着短打的贺春利慢慢的走出监狱大门。
这要得益于陈铁他们早早让人准备了新的衣物给贺春利换上。
贺春利走出监狱,抬头看向东方天穹那轮久违的红日,鼻子忍不住的就发酸了,眼眶也湿润了。恰时,他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紧跟着便有一道狭长的阴影覆盖过来。
贺春利慢慢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身影缓缓靠近。那人手里还拿着用桑皮纸包好的热包子,油条。
那人说,“在里面受苦了,吃口热包子垫吧下肚子。”
贺春利捧起递过来的热包子,狠狠的吞咽起来。
“慢点吃,还有呢。”
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贺春利忽然就泪水决堤,泪流满面。却没说什么,反而继续狼吞虎咽起来,没几下就把两屉肉包子和两根油条塞进了肚子里。
那人说,“以后记住了,做事切莫那么冲动。哪怕你决定了要去做一件事,也要思忖风险最小的方案。譬如捅死李虎威这件事,你就不能偷偷的?”
扑通!
贺春利一把跪在地上,“谢谢师傅的大恩大德。徒儿谨记师傅的教诲。”
谢安轻轻叹息,将贺春利搀扶起来,“起来,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贺春利再也忍不住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谢安知道贺春利的情绪需要释放,便在旁边等待了片刻,直到贺春利哭完,情绪平稳过来,这才带着贺春利走出镇魔司。
一路上,晨曦斜照,温暖如玉。
到了谢府,雨荷早早就烧好了水,还给贺春利准备了新的衣裳。让贺春利大为感动。
谢安拍了拍贺春利的肩膀,“去洗个澡,换上新衣服。从此便是个新的开始。”
“谢谢师傅,谢谢雨荷姑娘。”
贺春利冲谢安两个人拱手行礼,这才转身去洗澡。
谢安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头很是感慨。
雨荷在一旁道:“老爷,你这个徒儿经过这次的事情,心性明显稳重了不少。”
谢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师徒一场,但缘分终究会有尽头的。
现在只是在青乌县而已,但谢安很清楚,随着自己的实力提升。他迟早要离开此地,去往外面更大的世界。
到时候彼此分别,此生再难相见。
未来的路,还需要靠贺春利自己走。
那般冲动的性格,是走不远的。
这一次有谢安帮衬,下一次……可就没人这般为他着想了。
过不多时,贺春利就已换上新的袍子,脸上虽然还有些疤痕,但已经不太醒目了。他走到谢安跟前,深深作揖长拜。
仪态举止,明显比先前成熟稳重了许多。
谢安都看在眼里,“瞧着你是稳重许多,吃一堑长一智,这也是好事。想去看春兰就去吧。晚些时候我也去李府看看李夫人和春兰。别忘了去威盛武馆告假。韩立这几天都在李府守着,记得带些吃食过去。”
“嗯啊,我去看了春兰,便赶回来给师傅做晚饭。”贺春利拱手离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又想起来什么,折返回来,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谢安道:“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贺春利这才咬牙:“徒儿……想……想……”
一脸说了好几个想字,又偃旗息鼓。
谢安喝道:“说啊。”
贺春利一个机灵,猛的在谢安身前跪下,“徒儿想迎娶春兰。可徒儿没有家人,想请师傅给徒儿做主。”
谢安一愣,随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在大乾,师父便如父亲。
没有家人,师父便可充当父亲的角色。
这都是惯常的事情。
谢安也早早就把这两个徒儿当做半个儿子了,对于提亲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排斥的。
更何况,谢安看到徒儿要结婚,是真的心头欢喜。
做过父亲的人便可深切的感受到,看着晚辈成家,是何等欣慰的事情。
见谢安不答话,贺春利还以为谢安有想法,立刻表态:“师傅放心,我和春兰以后便是您的子女,我的儿子,孙子,几代人给师傅养老送终。”
谢安满脸笑容。
自己有长生命格在,贺春利恐怕还熬不过自己。
但他心头的确开心不已,“别想那么远。看你也是到了成家的年纪。你且先去乌桥镇。为师晚点去上门提亲。”
听闻这话,贺春利大为欢喜,连连叩首,不自觉的就泪水滑落下来,“谢谢师傅,徒儿来生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他知道,没有师傅,他现在还是个奴仆,过活日子都艰难。至于娶妻成家这样的事情,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