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自然就是韩立和贺春利了。其中韩立一边徒手翻开大石头,一边劝告。
贺春利却很执拗的说,“我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是没找到师傅……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哪怕……师傅真的没了,我也要找到师傅的尸首,好将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再给师傅守孝三年。之后我才会考虑自己的事情。”
韩立知道劝说不动这个兄弟,便叹了口气,“那随你了。反正我父亲已经走了,母亲又不在。家里的其他亲戚看着我成了武者,都纷纷巴结上来,搞得和我多亲密似得。先前我家里过活不下去,找他们借斗米都被赶出门的。没多大意思。我韩立孑然一身,只认师傅这一个亲人。我耗得起,大不了一个人耗费一年,把这里刨一遍就是了。”
贺春利叹息,抹了把眼角,“别说这些煽情的话了,快来搭把手,今天咱们得把这一片区域给刨一遍。还要防着巡山的镇魔卫。若是被逮住,咱们少说一顿打骂。被打骂也就罢了,我怕被逮了,以后就没机会来这里找师傅了。”
“来了。我数一二三,一起发力。”
“一,二,三,发力。”
两人一起搬开巨石,继续挖土刨山。
站在大樟树后的谢安看的一清二楚,也听的一清二楚。
看着那俩徒儿满头大汗干活儿的样子,心头很是感动。
没想到啊。
过去四年时间了。
这俩个徒儿竟然还惦念着自个这师傅。
一旁的雨荷拿出个洗的泛白的手帕,送到谢安跟前。
谢安摇了摇头,然后走了出去。
“有人!”
“炼尸堂余孽妖人!看剑!”
韩立和贺春利听见脚步声靠近,立刻变得十分警觉,扔掉锄头就拔出刀剑,朝着谢安狠狠砍去。
韩立练的是剑,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又重又大,一剑劈过来可谓虎虎生风,尽数展现出铁骨境的非凡力量。而贺春利修的是阔刀,一刀之威比韩立的剑势还要大上一些。
更何况,两人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个衣衫褴褛的家伙,全身上下非常符合妖人的特性。想都没想就出手了。
哐!
谢安丝毫不慌,抬起两手,徒手往前伸出,一手握住剑锋,一手捏住刀尖。
这么点攻势,对谢安来说不过挠痒痒罢了。
但韩立和贺春利可惊得不轻。两人试图抽回自己的刀剑,却发现怎么都抽不回来,刀剑仿佛被两根巨大的铁钳给钳住了似得。
韩立大呼,“空手接白刃,这是个高手,咱们弄不过。贺子,赶紧丢了兵器,跑路。”
贺春利虽然性子执拗,但也知道生死当前不可硬来,便丢了兵器,和韩立撒腿就跑。
谢安本欲测试一番这俩徒儿的实力进展如何,不想……这就跑了?
不过稍微想想,这很合理。
打不过若还硬来,那这一身武功简直白练了,师傅也白疼你们一场。
成熟了啊。
眼看两个人亡命狂奔,谢安催动明玉功,一步就追了上去。
如此快的速度,谢安自己都吓了一跳。
挡住两个徒儿的去路后,谢安便想继续试试这俩徒儿,狠狠地把刀剑丢在地上,“炼尸堂禁地是你们能来的?说吧,来这里做什么。”
韩立两人眼看逃亡无路,顿时慌了神,但很快就恢复淡定。韩立往前走了一步,将贺春利挡在身后,“咱们来这里找师傅的。并无意冒犯贵派。”
嗯,遇事不慌,说话有模有样,有几分江湖客的味道。
谢安心头感到满意,脸上却露出狠辣之色,“你们师傅叫什么?”
贺春利紧紧盯着眼前的青年,总感觉有几分熟悉,但此人面目狰狞,他不敢多想,便说,“叫谢安。四年前在这里出事了。”
谢安冷哼,“都四年了,还找他干嘛?”
贺春利说,“师傅待我们好,视为儿子般对待。我想寻得师傅。”
说完,贺春利就跪了下去,“若阁下非要杀我,恳请阁下给我半年时间,待我刨了这片土地,不管寻不寻得师傅,都把人头送上。”
韩立也跪下:“恳请阁下高抬贵手。”
看着两个徒儿坚毅的脸蛋儿,红润的眼眶,谢安再也试探不下去了,“都起来说话,你们师傅已经知道你们的心意。”
两人并未起身,眼尖的韩立问:“阁下如何得知我师傅知道我的心意?”
在两人惊骇的眼神里,谢安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两人跟前,渐渐蹲下身,“因为我就是你们师傅,两个憨批!睁大眼睛瞅瞅。”
听闻这话,两人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谢安。
虽然谢安衣衫褴褛,但是脸上的轮廓的确和谢安很相似。但比之前年轻太多了,就算仔细看……也极难确定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