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坦克还没来得及开炮，士兵们就已经卧倒在地了。
此时就算炮弹落下，也几乎没有多少战果。
看得出来，这些提斯公国的士兵们早已习惯对付蒸汽坦克，虽然没有正面击毁的武器，但仍然能够周旋。
“我若是教廷的指挥官，这时候就让坦克维持准备发射的状态，然后让士兵们冲锋。”格温的话语从旁边传来。
诺拉虽然没有回应，但也是心中暗暗点头，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教廷的士兵们一旦发起进攻，提斯公国这边就坐蜡了，跑的话坦克就开炮，原地不动就是等死，而反击的话散乱的阵容比起教廷会吃大亏。
但教廷的士兵们却只是站在坦克旁边等着，过了一会儿，坦克开炮了。
轰！轰！
提斯的阵地上炸起一阵阵尘土，可士兵们早就躲进了各处的简易工事中，除了一个倒霉蛋被碰巧砸进战壕的炮弹炸个正着，剩下的人抖抖土又站了起来。
“教廷这边不怎么样嘛。”格温感叹道。
不怎么样？
诺拉看着那群等着坦克动起来后，才跟着前进的士兵。
双方军队的素质确实差距不少，但.
“我认为教廷的军队没什么问题。”
“啊？可他们”
“格温，想想我们在北境的战斗吧，那些贵族们的军队是什么样子。”
格温当即不说话了。
诺拉与格温带领的抵抗军，说到底只不过是一群流民而已，而他们的敌人却是贵族领主的正规军。
抵抗军虽然打的很艰难，但还真不是一边倒，哪怕不算诺拉本身作为超凡者的战斗力，也能打的有来有回。
这个世界的军队组织度本来就不高，诺拉手下的抵抗军大多都是圣堂的信徒，他们敢打敢拼、令行禁止，再加上诺拉本人的带领，北境剿灭抵抗军剿灭了好几年，越剿声势越大。
教廷这边其实算是正常发挥，反倒是提斯公国的新军表现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军队的平均水平。
能在无法击败的敌人面前不溃逃，本就是军队组织能力的体现，快速而标准的执行战术动作，这已经是精锐才有的水准了。
而这些士兵的任务只是拖住敌人，看装备也远称不上是精锐，能在提斯算是二线部队都不错了。
意识到这点后，格温也不说话了。
她一直都知道卡斯特尔的护教军很强，但她认为那是强在强大的火力，能在天空飞行的飞艇，以及宛如战神的报丧女妖们。
给她的抵抗军们同样的东西，格温不认为自己会差很多。
可直到今天，看到这些纯粹的凡人军队，她才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
军队中最重要的永远是人，武器再强也得由人来用才行。
提斯的这些士兵都能有这种水准的战术素养，那要求更加严格、更加精锐的抵抗军会是什么样子？
“我听人说过，血港叛乱时邪神【慈母】曾降临于世间，虽然将它毁灭的是飞艇的轰炸，但最开始牵制它、拖延时间的却是一队凡人士兵。”诺拉悠然开口。
“那时我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士兵们手中的枪又不能威胁到邪神。”
“许久之后我才忽然想到，这似乎是凡人第一次敢于向邪神开枪吧？”
世俗的归世俗，超凡的归超凡。
大陆上已经这样运转了千年，别说邪神，哪怕是普通的超凡异变，领主们唯一的念头也是找教会来解决。
凡人们用火药而不是超凡来抵御邪神，这本身即是巨大的转变。
可几乎无人在意过这点，仿佛对卡斯特尔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或许卡斯特尔强大的，并不只有能看到的这些。”诺拉心中感叹。
当她每次认为卡斯特尔很强时，事实总会告诉她其实她的想法太保守了。
可能将来会有一天，凡人对着邪神开火并不仅仅只是勇气的证明。
诺拉扭头看向“格温”，眼前是重量超过十五吨的自行火炮。
如果血港叛乱时，立在那里的是这火炮，一切又会如何？
诺拉不知道，但现在，她和格温却站在战场上。
她的炮管移了移，瞄准了刚刚开完火后，停在原地的蒸汽坦克。
这里是战场，她最熟悉的战场，她向往又厌恶的地方。
“格温。”
“在！”
“让高贵的愤怒，淹没前方的敌人吧！开火！！”
机魂与钢铁同时怒吼，粗大的炮管中火光一闪，四周空气瞬间被震颤的几近扭曲！
若是有人从空中向下看去，能看到附近的灰尘瞬间被震起，仿若一柄巨大的鼓槌敲击在大地之上。
而鼓声，却从敌人的阵地上响起！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