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无一丝留恋,毅然转身,一步跨入了那道分隔了两个世界的光幕。
身影消散,尘缘了断。
一处隐蔽的山坳里,李扶乩一脚踢飞一块人头大的石头,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进远处的山壁,发出一声闷响。
“亏了!亏到姥姥家了!”
李扶乩骂骂咧咧,心疼得直抽抽。
“本来还指望在这帮冤大头身上捞一笔润笔费,写几篇《潜龙榜新秀秘闻》,或是《剑痴褚隋的孤独一夜》,这下全泡汤了!”
身旁的鬼城之主苏离,掩嘴轻笑,媚眼如丝。
“怎么,咱们的剑榜第一,这是怕了?”
“怕?”
李扶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跳了起来,声音都高了八度。
“老子会怕那个连剑心都刚稳固的穷鬼?老子是心疼钱!你懂不懂?钱!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飞了!”
李扶乩指着远处人声鼎沸的营地方向,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看看,现在谁还有心思赌什么潜龙剑榜的排名?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到那个姓荆的身上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苏离笑意更浓:“那依公子的意思,咱们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李扶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计算自己到底损失了多少。
最后,猛地一跺脚。
“走!去玲珑集!”
“去那儿做什么?公子不是说,人多的地方,麻烦多么。”苏离明知故问。
“喝酒!”
李扶乩理直气壮地一挥手,挺起胸膛。
“那小子搞出这么大动静,害得老子生意黄了,怎么也得找他讨一杯酒喝,不然这趟东垣禁地岂不是白来了?有钱不赚王八蛋,有酒不喝是傻蛋!”
苏离看着李扶乩嘴硬心虚的模样,也不拆穿,只是笑着跟了上去。
这天下第一的剑道天骄,怕是心里也起了波澜,想去近处瞧瞧那个搅动风云的怪胎了。
高台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古庭剑宗的长老,终于从失神中缓了过来,那张老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向柳相,深深躬身行礼。
“柳先生……这……这剑榜大比,您看……”
这位长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这榜,还怎么排?
把荆黎排第一?那其他人谁还有脸去争第二?
不把他排第一?那古庭剑宗的脸,整个北境剑修的脸,往哪儿搁?
谁能杀八境大妖?谁敢说自己比斩杀八境大妖的剑修更强?
柳相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眼前这一切,都只是场有趣的戏。
对这场名存实亡的争夺战,早已没了兴致。
柳相看了一眼身旁,那个脸上写满了与有荣焉的赵家树,轻笑一声。
“走吧。”
赵家树点了点头,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这一趟,不算白来。”
柳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回味。
亲眼见证了这借万千剑意于一身的壮举,确实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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