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Z-9-Kappa位面,一个被遗忘的孤儿院里,有个小女孩正蜷缩在阁楼角落。她叫莉娜,七岁,天生失明,却总说自己“看得见光”。其他孩子笑她疯了,连修女都说她是癔症。可每当夜深人静,她就会对着空气说话,仿佛对面坐着什么人。
“你今天累了吗?”她轻声问。
没有人回答。但她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温和的存在感,就像冬天炉火旁晒到的一缕阳光。
她看不见世界,却感知到了那个早已不在的“他”的余温。
她说:“我知道你走了。可是……你留下的东西还在动。”
她指的是那些细微的变化。比如昨天厨房的老鼠突然不再啃柜子,而是排成一队,叼着碎面包皮走向角落那只瘸腿的小猫;比如前天暴雨倾盆时,屋顶漏下的水滴竟自动绕开了熟睡的孩子们的床铺;又比如今天清晨,院子里那株多年不开花的玫瑰,悄然绽放出一朵金红色的花,花瓣上凝着一颗晶莹的露珠,形状像极了一枚闭合的眼睛。
莉娜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朵花。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青年奔跑于灰烬之间,手握断竿如持权杖;橘猫跃上船头,三耳迎风抖动;钟声响起,三千世界的孩童同时睁开双眼;绿芽破土,红线断裂,血珠坠地化为星尘……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她笑了,嘴角微微扬起:“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她没说出口的是,从那天起,她再也不怕黑了。因为她终于明白,真正的光明,并非来自太阳,而是源于**有人曾宁愿消失,也不愿让世界再流一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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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个维度的缝隙中,时间并非线性流淌,而是以记忆的形式漂浮。这里没有空间,只有层层叠叠的“可能”与“未完成”,像是被风吹散的书页,漫无目的地旋转。
在这片混沌之中,有一道影子缓缓浮现。
他没有脸,也没有名字,只披着一件破旧的斗篷,衣角磨损得厉害,像是走过太多路。他坐在一块悬浮的石碑上,手中捧着一本残破的笔记本,一页页翻看着。
那不是普通的笔记。
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世界的结局??有些是胜利,有些是毁灭,有些则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模糊地带。而每一个故事的结尾,都会出现同一行小字:
> **“代价:一人永恒缺席。”**
他看得极慢,仿佛在重温某种不该被记住的痛楚。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纸张翻动,停在一页空白处。
但并非真的空白。
仔细看去,边缘处有极淡的墨迹晕染开来,像是泪水打湿后的残留。而在中央,一行几乎不可见的字迹浮现:
> “这一次,我不再选择了。”
>
> “我只想知道……他们过得好吗?”
话音落下,整本笔记忽然燃烧起来,火焰无声,蓝得近乎透明。它不吞噬文字,反而将它们一一释放??化作光点,升腾而去,散入无尽虚空。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段被抹去的记忆,一种被放弃的身份,一场未曾打响的战争。
他望着那些光点远去,久久未语。
最终,他摘下斗篷,轻轻铺在地上。布料触地的瞬间,竟生出根须,迅速扎入虚无,转眼间长成一棵树。树干扭曲而坚韧,枝叶稀疏却挺拔,顶端挂着一枚果实,通体赤红,宛如凝固的心脏。
他知道这果子永远不会成熟,也永远不会坠落。
因为它承载的不是生命,而是**拒绝成为神的意志**。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记忆之海,转身走入迷雾。
身后,树影摇曳,叶片沙沙作响,拼出三个字:
> **“别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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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主世界最南端的一座孤岛上,一座灯塔静静矗立。它不属于任何国家,也不受魔法部管辖,甚至从未出现在地图上。但它每百年才会亮一次,光芒穿透云层,直射星空,持续整整七秒。
今晚,正是第一百年的第七夜。
守塔人是个哑巴老头,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每天擦拭灯罩,喂海鸥,修补栏杆,生活规律得如同机械。他从不读书,也不写字,唯一的习惯是每逢月圆之夜,会在塔顶放一碗南瓜汁,然后默默守到天明。
今夜,他照例端上了那碗南瓜汁。
不同的是,他在旁边多放了一样东西??一本封面模糊的书,正是《如何过普通人的生活》。
风吹进来,书页自动翻开,停在那封写给克隆体的信上